德皇帝冷天玄,其實是個剛戾狠毒,骨子裡帶著冷漠疏離,從不主動招攬任何人的冷酷之人。對於他不喜歡的人或事,他連施捨半點感情都不願意。但是寶寶卻有如天邊飛鴻一瞬間在冷天玄的心上留下深刻的一道痕跡。若是沒有聽到寶寶對三年前逃離瑞王府的解釋,冷天玄現在恐怕也不會感覺如此為難。
“不自由,毋寧死!”寶寶此言,令冷天玄心悸。他沮喪的發現,寶寶此言絕對不是隨便說說而已,而是一種誓言。雖然與寶寶相處的時日並不長,但冷天玄確知寶寶的個性,絕對不會聽天由命。若是自己強迫他留下,只怕是真的會逼死這個小傢伙。可是若是不答應他的條件,那小傢伙就會一去不返。如天上的白雲一般,飄逸潔白,虛無縹緲,遙遠不可及,再也觸控不到。冷天玄第一次發現自己坐擁天下,威儀滔天,面對寶寶這個小人兒卻仍有無可奈何,無法可想,無計可施之時·····”
☆、68寶寶出山
天德三年十月初二;天德皇帝下旨,封忠君護國的杜寶寶為護國侯。因其高才絕學,才華橫溢,屢有功績,特授其為文華閣大學士。
十月初三上朝的時候;天德皇帝在朝堂上當眾宣佈;成立直接為皇帝轄制的機要部門——國事處;由護國侯、文華閣大學士杜寶寶任國事處主辦;為皇帝顧問;參預機務。朝堂之上頓時引發軒然大波; 滿朝文武紛紛四下張望,卻未曾見到有這麼一位大人出列謝恩。
走出朝堂的文武百官,紛紛向旁人打聽“此杜寶寶是何許人也?”居然能夠得到皇帝的如此厚愛;升遷速度可謂之飛速。一時間,杜寶寶成為炙手可熱之人物,不少官員心裡暗自盤算,下朝後要即刻前去拜訪這位新鮮出爐的護國侯。
巳時一刻,崇政殿御書房。
身著緋衣的寶寶,懶洋洋地將頭仰靠在紫檀木雕花貴妃椅上,嘴裡不住的嘀咕到,“玄哥哥,你還沒告訴我,給我多少俸銀呢?”
冷天玄寒著臉走到寶寶身旁,拿手敲敲他的頭,咬牙說道,“你這個小財迷!怎麼老是把錢放在嘴上?難道我會少你的銀子不成?”
寶寶聞言立刻將頭抬起看著冷天玄,眉眼放鬆笑開來,“嘿嘿,常言道親兄弟明算賬,我比較講究落袋為安嘛。”見冷天玄面色青寒,冷冷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寶寶連忙舉手做投降狀,“好嘛,我不說了。”
冷天玄被寶寶的怪樣逗笑了,龍顏又舒展了開來,沉聲說道,“說說看,你對目前形勢的看法?”
寶寶低頭沉思了一會,往上瞟了冷天玄一眼,說道,“那我就不客氣,直言相告樂。若是有什麼措辭不當,冒犯了皇上,請多多包涵。”
冷天玄的鳳眼微微眯起,靠在椅上,手指慢悠悠的敲著桌面,說道,“儘管直言,朕不會怪罪於你的。”
寶寶淡淡的笑了笑,抬眼看著他,神態認真的說道,“臣以為,皇上現在最大的憂患大致有三:其一是政令貫徹不暢。朝中文武大臣多為先皇時的老臣,思想守舊,不願意接受新生事物,不思改革,依靠賣老。每每朝廷新的舉措常常因他們阻擾,而難以推行下去。其二是國庫日漸空虛。稅賦收入日益減少,國庫開支卻日益增大。其三是缺乏對武裝組織(亦即軍隊)的絕對控制權。軍隊裡的低、中級將領任免權掌握在少數權閥手中。這些權閥任人唯親,只會提拔自己門下親信和家族子弟。而真正縱橫沙場英勇殺敵,為天慶建立了輝煌的功勳的將士卻得不到提拔和獎賞,長此下去,必將影響軍隊計程車氣和戰鬥力。”
聽聞寶寶的這一席話,冷天玄的臉上閃爍著震驚、狐疑和一絲複雜的光芒,他定定地看著寶寶,眼神驟然變得分外冰冷,心中暗忖,“這小傢伙怎能將朕心中憂患說的一點不差,……”冷天玄沉默不語,片刻之後,低低地笑了起來,銳利的視線裡卻毫無笑意,他看著寶寶緩緩問道,“你有什麼解決之道?說與朕聽聽。”
寶寶端起官窯青花鬥彩茶杯,手指輕輕掀起茶蓋,優雅地在空氣中劃一個弧度,蓋沿在杯口輕碰了幾下,微微搖著頭啜了一小口,神態平靜的說道,“第一個問題,涉及到現行的朝廷官員選拔任用制度——“世襲、推舉制”。現行的朝廷官員大多數是從各地高門權貴、士族門閥子弟中選拔出來的。他們的子弟無論優劣,都可以做官。而許多出身寒族,身份低微卻有真才實學之人,卻不能進入朝堂,無法為朝廷效力。士族門閥勢力強大,官員任用所憑準則僅限於門第出身。造成“上品無寒族、下品無士族”的現象。嚴重影響了朝廷對人才的提拔使用。不但堵塞了民間人材,還讓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