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太醫,父皇舊疾復發。”
小太監一聽,臉色難看了許多,飛也似得跑開了。
京城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一匹馬從城外小道飛馳而來,敲開未開的城門,高揚的嗓音沿路喊道:“御風關急報——”
天上的雪像是扯碎了的棉絮,洋洋灑灑,鵝毛一般的大。
人都說潤雪兆豐年,可大燕,還有明年是否都已變成了個未知數。
“姐,他要我當皇帝,替他收拾這個爛攤子。”滿口的酒氣,抬高的手如玩鬧一般晃著酒瓶子。
緊閉的門窗擋住了外面的風雪,屋內的火盆燃著,燻得屋子暖洋洋的。
赫佑就坐在地上,一個人低聲自言自語,酒撒了一地,溼了衣服,冰冰涼涼的。
“我知道。”依稀間,一人蹲在他面前,冰涼的手指撥了撥他的頭髮:“長生,別喝了,你忘了,我是不讓你喝酒的嗎?”
赫佑吐出一口酒氣,昏昏沉沉的瞪著眼睛去看,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可怎麼看,都看不清,甩了甩袖子使勁揉著眼睛:“怎麼看不清!”
青芽扯著嘴角笑,扶著他起來,將他弄到床上,蓋上被子,然後坐在他身邊。
“你別走,知道不?”赫佑拉著她的手,斜眼看屋子:“這屋子太大,不如小屋子好,一點人氣都沒有,每天醒來就我一人,多可怕……”
本來青芽沒想著要去看赫佑的,可宮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丁點的訊息就能傳遍皇宮,每每聽見人說七王爺又開始不吃飯了,心裡就難受。
終是趁著夜黑人靜,門外的看守也都睡著了,便混了進來。
直到赫佑睡著了,青芽才披上衣服,翻身從窗戶處走了出去。
今個是發月錢的日子,一天心裡都裝著赫佑的事,忘記了自己還得藏錢。
若問為什麼藏錢,自然是有理由的,宮裡的人得了月錢不是託人送回家就是自個兒買東西,鮮少有手裡存著錢的,因為在這宮裡,本就很難存得住銀錢,不是‘孝敬’了,就是被賊惦記上了。
青芽吃過虧,第一次發的銀錢本想好好放著,可當時有事,一不留神,那暫時放在枕頭下的銀子便沒了,辛辛苦苦一個月的工錢,跑到了別人的腰包裡,她那一個月都白乾了。
這次,她長了個心眼,銀子無論如何都不能放在屋子裡了,八個人的房間就那麼大,怎麼能抵得上那賊敢翻個底朝天的架勢。
走到院子後面的花壇裡,青芽左看右看,沒瞧見人,便伸了手開始扣磚,扣花壇旁的磚,沒到特定的日子,大抵不會有人去翻磚換磚,藏在這裡,剛剛好。
“誰!”輕微的腳步聲緩緩靠近,青芽忙的站起來往那看。
“姐姐。”熟悉的聲音,是那個小丫頭。
“大半夜的不睡覺,來這裡做什麼?”青芽腳踩著地上的磚,若有所思的看那丫頭,心說:難道自己感官竟遲鈍到了這種地方,人到了跟前才發現?
“我、我。”小丫頭結巴了幾聲,望著懷裡抱著的東西:“姐姐,我想藏錢。”
青芽心裡鬆了口氣,這丫頭大抵也是長了心眼的,因為上一回,她也丟了錢,哭的像個淚人,青芽記得很清楚,心裡多多少少覺得不忍,這還只是一個剛十一歲的孩子。
“那你去藏,我回去了。”青芽說著,便是後退了幾步,要離開。
“姐姐別走!”小丫頭急急地叫出口:“我、我不知道該藏在哪裡,姐姐幫、幫我、可好?”
青芽扭頭看她,走上前去拿了她懷裡的包,笑道:“一兩銀子包的這麼厚做什麼?”
“我、我、我。。。。。。”小丫頭面頰泛紅,結巴了半天,就只說出個我字。
青芽拍了拍她的腦袋:“我不會幫你藏,你可以自己藏,若有心,可以藏的地方很多,就比如那樹上,比如牆角等等。”
“啊,我知道了!”小丫頭突的一笑,嗖的送身上拔出個匕首:“我把大樹挖個洞藏在裡面!”
青芽猛地後退了兩步,指著小丫頭道:“你竟然帶匕首?!”
皇宮是什麼地方,搜查如此嚴格,她是怎麼得到的這東西。
小丫頭低頭:“這個必須帶著,是爹爹給我的。”
“從宮外帶進來的?”
“恩。”
“服了你了,進宮的時候沒被搜到?”青芽越問就越覺得這孩子不簡單,或許,是個會武功的。
小丫頭抬首:“從宮門那進來的時候,有人查,我就把匕首從宮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