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說?”見昭麟沒有出聲,王旁更是忍不住道:“或是咱們足智多謀的殿下還有別的打算?”
“王旁你住嘴!”終於,昭麟忍不住,大聲打斷了他的話。
“噢,終於有些脾氣了?”
“你不明白的,你會不明白的……一個人每天做噩夢,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鮮紅,閉上眼睛全是不堪入目的往事,若是她不笑的話……那她還怎麼活下去?”緊握著手中的絲被,昭麟合上眼,靜靜的說道:“每天苦著一張臉,每次照鏡子的時候都看見自己那麼一副可憐相……那……你讓她怎麼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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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你自找的。”不知過了多久,王旁低聲一嘆,順勢把目光移到了窗外:“既然受不住,為什麼還要逞強跑到這裡來?你的西陵已經亡了,而離王又是你名義的丈夫。姑且不論他對我大楚做過什麼,那人對你的情意倒是天下人盡知的。王旁再孤陋寡聞,也知道慶蘭全城百姓三餐不濟的時候,有人在鳳陽卻是天天被人當著菩薩供著,穿得是最上等的絲綢錦緞,住的可以裝下整個城的宮殿,每頓不是山珍就是海味,摔一跤就有二十多個太醫來會診,沒食慾就幾百道菜輪流換;你死了,他散了後宮為你守活寡……”
“風冥司對我做了什麼,你們誰都不會明白的。”這一回,沒等王旁王旁把話說完,昭麟已經聽不下去。
“明若,你敢說那些傳聞都是假的?”王旁回過頭,冷笑著看著床上人漸漸蒼白的臉色:“你敢說離王對你是假情假意,你敢說你每天不是錦衣玉食,走到哪裡不是前擁後簇?”
“我……”昭麟的十指緊緊地握著床單,睜眼望著王旁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是真的吧。”冷觀著再無語辯駁的身影,王旁突然有一種想要大笑的衝動:“那我問你——你現在又是在做些什麼?
當初,口口聲聲左一句西陵右一句西陵的人是你,聯合著葉源奮勇抗敵的也是你,為了救林廣那老賊,把皇上和將軍一起騙進去的更是你——可後來呢?親手活寡了葉源的是你,張開雙腳投靠離王的也是你,一句話便讓離王滅了西陵,株了林廣全族的更是你!
死纏著將軍不放,結果不過是和離王商量好了使一出調虎離山計——罷了,若只是這些,雖不齒你的行徑,但你那些作為我倒還能理解,畢竟良禽擇木而棲,那人也畢竟是當世梟雄,少年英主……可之後你又做了什麼?”王旁兩眼緊盯著明若,一字字,鏗鏘有力地悉數著那些塵封多年的往事:“那個人,把所有的事做絕以後,卻突然開始懺悔了。每日在鳳陽的皇宮思念著故國,茶飯不思地想著些有的沒的,以淚洗面死板著一張臉對著所有人,結果落得個鬱鬱而終——而現在,那個本應該死的人又突然奔了出來,大張旗鼓地來圓他未了的夢了?”
“王旁!”聽到這裡,昭麟終於忍不住喝斷了他:“你根本不明白。”
“不明白的人是你,明若——當初你選擇了當婊子的那天就不該奢望以後再給自己立什麼牌坊!”瞪著眼,王旁毫不示弱地回敬道:“這不是遊戲,也不是你博取同情的籌碼。大楚再不濟,也不會需要一個別國的叛徒來當什麼救世主,更何況那個人根本當不了!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丞相府上的幾個家犬都能把你當狗牽著,將軍還沒使上力的一棍子都能把你打得爬不起來……還談什麼救國救民?根本就是笑話!識相點……”說道最後,王旁不由頓了頓,餘光瞥向床上僵坐的身影道:“我看你不如早點爬回離王的身邊,吹點枕邊風說不定還比在這裡要死要活的來得管用!”
“你想清楚了便走吧,東西我幫你收拾好了,皇上這邊……不用你操心。”說完,王旁便收回視線,毫不留戀地提步離去。
“我從來沒有想要給自己再立什麼牌坊過。”等到王旁開啟房門的那刻,一直靜默著不說話的人突然張口道:“我只是一個胸無大志的女人,從來沒有想過上什麼戰場,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當什麼皇后,享什麼榮華富貴。如果可能的話,我只是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每天替他挑衣拾被……當然,若他能為我做那些更好。這樣一個女人,拿起刀槍,是因為沒有選擇。”
“你有選擇!撇開回鳳陽那條,”王旁立刻打斷道:“即使你不回離王身邊,那也是選擇!”
“沒有選擇的不止是我,還有你們楚國。”昭麟淡淡一笑,毫不以王旁的反駁為意:“你那位皇上會答應和被你說得那麼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