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而目的不外乎求功名或是討人情……“要奴家把他趕走麼?”
“他說要見老夫麼?”或許實在是心情煩躁,又或許是窗外越下越大的雨,陽朔難得對門外的人關心了起來。
“沒,他一句話也沒說,便自行在門外跪下了。”說到這裡,老李倒也不由趕到一絲怪異。
“你去看看,若他還在門外……”陽朔看著天空中不時劈下的電光,終嘆道:“就讓他進來吧。”
看著漆紅的大門漸漸開了一條縫,明若知道,這便是老天給自己最後的機會了——進去,或是離去,無論那種,一旦決定,就再也沒有退路。
看著穿著黑袍的家丁打著傘越走越進,明若在雨中緩緩地站起了身子,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有些生疼,卻也讓混沌的頭腦愈發的清醒。
明若,這條路既然是你自己選的,那這次無論如何,走完他吧。
大門在身後緩緩地合攏,待關上的那一刻,明若知道,今後的人生,便已不是自己能夠完全掌控的了。
“你找老夫有何事?”雖然來人沒有告知來意,但陽朔心中早已認定此人多半是上門來投靠的,所以也沒多想便把來人招到了偏廳。不過第一眼望過去,還是多少讓陽朔吃了下驚:原以為能鐵了心在冒雨在門外跪上兩天,怎麼也是該是條硬朗的身子骨,可眼前這人,卻單薄得好似風一吹便要倒般。
難得他有這份心……陽朔撫了撫鬍鬚,言辭也不由地和善了許多:“這春雨雖然沒什麼寒氣,但淋多了也難免傷身。公子不如先和李管家下去換身衣服再來見老夫也不遲。”
“不用了。”明若搖了搖頭:“我沒有什麼事情要和大人說的。”
“噢?”少年這麼一說,陽朔倒是奇了:“你跪在老夫面前,不找老夫,卻是為何?”
“我確實是有重要的事要說,不過不是和丞相你,而是和皇上說。”說到這裡,明若後退一步,躬身道:“明若斗膽,請丞相大人引見。”
“笑話,皇上是你一介草民想見便能見的麼?”陽朔一聲冷哼,對眼前的少年頓時好感全無,揮手便欲叫管家過來趕人,卻被明若先一步阻止了。
“所以明若斗膽,請丞相大人引見。”明若看著陽朔,把之前的話再重複了一遍。漆黑的眼眸映著陽朔的身影,從不耐到震驚再到僵硬……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明若沒有再多說話,只是咬破了手指,俯到地上,劃了八個大字,那便是——
招惹明若,安得太平
首先——沒看懂“招惹明若,安得太平”的人都給俺去複習下第一部中的內容#-#!
再次踏進宣德殿的大門,心中不由湧過感慨無限。
有些地方,本以為永遠不會再踏足,有些人,本以為永世不會再想見。可造化偏要弄人,有緣無份是一種,冤家路窄又是一種。
輕輕一聲嘆息,明若抬起頭,往前方的正殿望去,端坐於龍座之上的老人,不正是昭安?
老人?
沒錯,如今的昭安,的確是老了!
之前只是黑白相間的髮色如今已是全白,眼尾的皺紋也愈發的深了,但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一眼望過去的頹態。
到這裡,明若不得不想到四年之前,自己在幽州生擒的那個昭安:雖然那時他處境也頗為狼狽,但卻儼然一副王者風範,而如今……眼前的這個人,除了一身龍袍還在,以沒有半點一國之主的氣勢和神韻。
或許這世上,對於一個神智仍舊清醒的皇帝來說,沒有比看著自己的國家一天天走向滅亡更痛苦,也更無奈的事情了吧?想到這裡,明若的眼神中不由得多出幾分同情,的確……一路走到今天,很多事看多了,也便淡了,比如對這個昭安,自己不屑過,痛恨過,但如今……即使知道此人永遠只會是敵人,明若的心中,也再揚不起半點的恨意。
將心比心,害他到這一步的又是誰呢?
明若,就是明若你啊!
沒有你,或許他早就攻下了西陵,
沒有你,富陽也不會那麼容易被燒掉!
也正是如此,他才會接到陽朔的上奏連夜召見自己吧?
只有明若……只有明若!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有時候,一個死敵的分量,反而會比周圍的人要重得多。而昭安對自己的恨意,恐怕要比離王還重上三分。
很奇怪……真心想要幫一個人,卻要利用他對自己的恨——但無奈帝王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