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有任何的反抗,任由著自己撬開那無力的齒關,然後……攻城略地……
漫長如過了一個世紀,又短暫只若眨眼的一瞬,當激吻終於結束的時候,狹小的空間內,只聽得見那略顯沉重的呼吸聲。
“皇上忘了明若,便永遠不會再覺得累了。”眼眶重重的,不知是怎麼了。明若張口,突然這麼說道。
“小傻瓜……”撫去那點從眼角滑落的淚珠,風冥司輕聲一嘆,也不知是究竟想對她說,還是對自己:“放心,朕不會再迫你……朕送你回去。”
空間慢慢往上浮了一下,明若知道是起轎了。移動的速度很快,卻不似上次坐轎時那般搖晃,很穩的感覺,就像是坐在沿著公路平緩行駛的車裡,周圍的空間……沒有一絲晃動。
“轎子抬得很穩。”明若曾聽說過,在鳳陽的皇宮裡,有一班人專門給離王和貴人們抬轎。照鳳莜的說法,當初給他抬轎的人就是抬著轎沿著鳳陽的皇宮跑上一圈,也不會讓轎中盛滿水的杯子灑出一滴水來。今天看來,小莜的話是沒有一點誇張了……只是不知要練就這樣的一雙手腳,究竟要花上多少汗水和艱辛……
“若兒這麼說,他們聽到,一定很高興,朕回去會重重地賞他們。”
“皇上從來都不會覺得這轎子很穩,從來都不誇他們嗎?”
“若兒……這些人是朕的轎伕,把轎子抬穩本來就是他們的分內事。若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朕養著這些人又有何用?”
“那皇上是不是覺得……這些人無論為皇上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抬轎也好……死也好……都是應該的。”
“是。”這個字,風冥司吐得沒有任何遲疑。之後,他卻笑了,那淡若柳絲的笑容卻又同時倨傲到了極致:“若兒,這些人鞠躬盡瘁為朕一人,也只要對得起朕一人就行了,可朕要擔下的,卻不只是這些人的身家性命。他們為朕盡心,朕自不會虧待他們,這些人活著,便是連同家人一起共享榮華;死了,朕也會繼續照料他們的遺孤,讓他們過比之前更好的生活……然後等小孩長大了,朕便又多得了幾個忠臣……”
“……”
“若兒……你可知什麼是忠臣?抬轎也好,赴死也罷,這些都及不上朕要的忠誠,朕選的親信,是那種即使朕今日讓他親手殺死他的妻兒,也不會有半點猶豫的人。因為只有這種人,才會永遠不受他人利用脅迫,只有從來不會選擇的人,才永遠不會有進退兩難的時候。”
“皇上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若兒不笨,又何須朕一一道明。”
“明若曾經為了葉城主選擇留在西陵,可最終卻是親手殺了他。”明若側頭,望轎外望去,雨後的街道沉寂得令人有些窒息,月亮被烏雲完全擋住了,真是……漆黑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夜色:“明若曾想過能為無雙做任何的事,卻……”
今日卻不能為了他,出賣允文啊。
悲哀地閉上眼睛,明若只覺得胸口堵得透不過氣。
太多,太多次的選擇了,手上的籌碼越來越沉重,沉重到無論放在哪一邊,都再也抬不起胳膊,再也……再也做不出任何的選擇了。終於再也做不出,任何的選擇了……
“其實何止若兒,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時刻。”也正是這個時候,離王嘆了口氣,淡淡道:“莫看如今冷無雙嬌妻再側,朕只要一封國書,便照樣能迫他親手斷送妻兒。”
“皇上!”明若身子一震,猛然地坐了起來,顫抖地望著身前說得風輕雲淡的男子。
“這並沒有什麼好驚訝的,朕若站在他的立場,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沒有……半點遲疑,即便那個人就是若兒你。”離王認真地看著明若,那聲音,冷靜得沒有半點的波動。兩人就這麼互相望了許久,最終卻是風冥司先一步把目光移開,隨後輕聲地笑了:“玩笑而已……”
“冷無雙的相貌如此出眾,聽說他夫人也是慶蘭有名的美人……朕可還盼著他們生個女娃兒,將來當朕的媳婦。”
“皇上……真的很殘忍。”明若張口,一字一字地說道。
“朕若不殘忍,也不會活到今日,若兒。”一直前行的轎子不知何時已經停下,掀開窗邊的竹簾,不遠處漆黑的木門上,十二皇子府的匾額高高地懸著,鬆開禁錮在她手上的雙手,離王扶著她出了轎子:“記得進去多喝幾碗薑湯,否則老是病懨懨的,又如何成得了大事。”
抬眸見明若仍舊低著頭,風冥司牽嘴一笑,俯身又坐回了轎子,那五指只是輕輕一抬,藏青色的轎子便掉頭,漸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