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一定比她所容易的第一張臉,還要美吧……
“洞主——洞主——”一聲急切而驚恐的叫喊,以遠及近,在空曠石鑄的地牢晌徹驚心。
赫連眥暽神色當即肅穆異常:“怎麼回事?”
“洞主,外、外面來了好一大批殺手,他們已經衝破了洞府玄關,正殺了進來。”一道人影衝進來,原來是魔窟洞府的守衛,他此刻滿臉是汗,嚇得臉色慘白,哆嗦著聲音緊急稟報道。
“殺手?”赫連眥暽聞言臉色一變,他看向赫連狄道:“師傅。”
“在魔窟竟會有殺人來刺殺洞主?”赫連狄玩味地勾唇笑了笑,他寬袖拂了拂,胸有成竹般率先走去:“去看看吧,我想那些殺手,該是熟人了。”
“師妹?”赫連眥暽看向依舊在角落呆滯的赫連姬,嘆息地喊了一聲。
赫連姬聽到師兄的聲音驀然回了神,看他在門邊等著她,她苦笑一聲,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她不敢去看無豔被折磨的模樣,但每邁一步,都沉如沿石。
突然,她腳下似生根般,邁不開腿了,她一臉哀求悲傷地看著赫連眥暽。
赫連眥暽看著師妹那為情所苦的面容,終於還是硬不下心,看著師傅已經先行的背影,他擅作主張地先替雪無色解了“七月粉”的毒。
赫連姬暗籲一口氣,這才肯安心地跟著他一道離去。
等赫連狄三師徒離開地牢之後,剛才那名急色稟報的侍衛卻末離開,他反而進入地牢後再關上牢門,然後一步一步地靠近血池。
解毒後的雪無色整個人似無骨般軟攤著,他臉白如紙,整個人如水中打撈起汗溼透了,他昏昏沉沉地浸泡在髒水中,半闔的眼眸無神地煥散著,髮絲凌亂披散一身,呼吸緊迫地喘息著。
嘩啦,嘩啦,聽到水色波動,一道人影緩緩地欺近,雪無色敏感地一動,他抬睫,被汗水侵溼微澀的視線,令他看到一個面容模糊,穿著魔窟深褐色薄輕甲侍衛服飾的男子,不顧髒水惡臭朝著他走來。
他的出現,顯得那麼怪異與意外,特別是赫連狄他們已經離開後,他獨自一個靠近他。
雪無色眨發眨眼睛,他不懂,為什麼在看到這個陌生人朝著他越來越近時,他的心跳也會跳得越來越激烈。
終於,等到他站在他跟前時,一隻微涼的手撫過他額頭凌亂的髮絲,然後用一種施捨而傲慢的態度強硬地抬起他的臉。
他被迫地抬起整張臉,眸光漸漸匯聚清晰,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面容,他不認識,但是他笑了。
——頎喜而感動。
“無色啊,不過是一不留神丟了你,你就將自己弄得這麼慘——”屬於那人的聲音,從那一張陌生的男人嘴裡吐出,雪無色淚光瑩瑩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雲裡的月亮,他指尖死死地摳進手心中,透過痛意來鎮定自己,來確認這不是夢,不是他的幻想。
“陛,陛下,真的是您嗎?”他問道。
“不是我,你難道以為撞鬼了?”靳長恭眯睫一笑,沒好氣地賞了他一個青蔥白眼。
“不!您是陛下。絕對不是鬼,您不要再說這種話來嚇唬我了,我剛才聽到你出事的時候,差一點都覺得自己也快要死了……”看到他眼中滿滿真誠的驚懼後怕神色,令靳長恭不由得斂一臉不正經的表情。
她認真地看著他,看他雙手被綁吊著,當即銀光一閃,那嬰兒粗臂的鐵鎖鏈便整齊劃斷,她彎唇伸出手將腿軟的他抱住懷中:“放心吧,我還活著,而且毒也已經解了,你能聽到我心臟跳動的聲音嗎?”
被她抱著的雪無色,將頭埋進她的髮間,那清馨的味道令他心尖都顫抖著,他用力地貼進她的身體,用身體去感受到她胸前那心臟起伏的博通,那透過體溫熱度傳遞到了他的胸膛上。
那種溫暖安穩的感覺,終於令他一顆惶然不安的心,漸漸開始平緩,放鬆了一切。
“陛下——”
“無色,我們該走了。”靳長恭打斷了他的話,現在不是敘舊談心的時候,她還有事情要做。
“抱緊我。”她看著他,要求道。
雪無色一怔,看她眉宇間的正色,便從善如流地伸出雙臂攬在她脖子上,然後靳長恭提起直接從水中一躍而起。
他們一路穿堂過廊,所經之處遍地都是屍體與鮮血,靳長恭帶著雪無色暢通無阻地來到洞府中穴地段時,看到長階下停駐了一大片操械等待的人。
他們身邊躺滿了刺客的屍體,現在能夠站在這裡的人,只剩下赫連狄的人與魔窟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