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耘靠著床頭,慢慢回憶,開始跟秋芸說起自己和白敏君的事情。
當年蘇耘失去了生育功能,四處求醫無果,當時國內還沒有人工授精的技術。
為了名聲,也為了不被人揭發工廠的事,他瞞著所有人,獨自思考了整整兩個月,最終決定找李笙。
李笙是他最信任的摯友,除了李笙,他誰也不能信。
起初提出這個計劃時,李笙和白敏君都強烈反對。
她寧願沒有孩子,也不要做這種可恥的事。
可蘇耘已經下定決心,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駁回。
於是他將李笙和白敏君單獨關起來。
說起來,蘇耘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這一點不光體現在對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還有對自己。
走出這一步,對蘇耘而言,是下了上斷頭臺般的決心,沒有人知道他心裡有多痛。
可這世上,有些事遠比道德比愛情更讓人難以割捨。
苦過一輩子的蘇耘極其渴望得到權利、金錢和名譽。
可惜,直到那一天的到來,他才徹徹底底地發現自己錯了。
十年,整整十年,是什麼樣的毅力才能讓兩個相愛的人將自己的感情隱藏得那麼徹底?
若不是那次蘇耘臨時從外地回來,他也不可能發現李笙和白敏君的戀情。
他本以為白敏君做的那些歌全是為了他,可萬萬沒想到,卻是為了另一個男人,他視之為親兄弟的人。
蘇耘心痛不已,讓連昭給李笙下藥。
李笙被趕出蘇家後,毒性發作,急性腎衰。
白敏君得知此事,拿了珠寶首飾偷跑出去找李笙。
蘇耘怒不可抑,將白敏君囚禁起來。
過了一些日子,蘇耘將年僅十歲的蘇拾東送去了國外唸書,由馬丁陪讀。
自從,白敏君被整整囚禁了八年。
他可以容忍兒子不是自己的,可以容忍養別人的兒子,只要兒子是她生的就好,但他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不在自己身上。
……
事情結局總出人意表,而歷程往往更令人啞然。
前世的恩怨畫上了句點,可今世呢?
蘇拾東該怎麼接受這個事實,喊了三十五年的父親不是自己的父親,卻是害死母親的間接兇手,喊自己少爺的人卻是生生父親。
走出病房,秋芸撥出一口氣,靠在牆上。
遠處走過來一個人,她直起身,站在原地看著他。
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樂。
“你……”她看著他,試探地開口。
蘇拾東握住她的手,說:“跟我去見一個人。”
“去見誰?”
“我母親。”
蘇拾東帶著秋芸來到陵園。
李笙已經站在一塊石碑前。
石碑上的照片,是一個長相柔美的女人,笑容淡淡的,很溫柔,像碑前擺放的粉色玫瑰。
李笙說,這是白敏君最喜歡的花。
他說,當初蘇耘在追求白敏君的時候,送了一車的粉色玫瑰給她,他當時就站在旁邊,羨豔地看著,可他沒這個能力送她一車玫瑰,他買不起那麼貴的花。
秋芸站在石碑前,望著那個美麗的女人,微微一笑,終於對著她說一聲:謝謝。
謝謝你的施恩。
謝謝你把蘇拾東帶到我身邊。
過了幾天,蘇拾東將李笙和李奕琛接到蘇宅來住。
兜兜轉轉,沒想到兩兄弟的緣分早已註定。
命運總在兜完圈子後,令人哭笑不得。
蘇拾東帶著秋芸去了長島的別墅,當初秋芸腦洞裡的那個dreamhouse。
蘇拾東果然說話算話,承諾上半年可以搬進去就真的搬進去了。
可為什麼是愚人節?
秋芸哭笑不得:“愚人節好啊,萬物復甦的季節,多麼美好的節日。”
她站在露臺前,面對著對面的海景,慢慢張開雙臂。
閉上眼,面前陽光普照,切身感受“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美妙意境。
蘇拾東從身後環住她的腰,將臉貼著她的臉,學著她的口氣感慨道:“春天好啊,思春的季節,多麼適合播種的季節。”
秋芸:“……”
這老男人越來越不老實了。
難道是沾染了她的邪惡氣質?
“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