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盡有。”
“鐵鍋。”小步簡短的二字,打鐵匠差點讓口水嗆到。
“滋滋——”赤紅的鐵器灌入水缸,冒起縷縷白煙。打鐵匠轉過頭,打量著便裝的銀髮少年。
漢子雖只是普通百姓,還是一眼看出小步是習武之人。憐惜小步痴心學武、少年白頭,居然腦子也不太好,看他肩頭的毛娃娃還挺招人喜歡。打鐵匠心中油然而生柔情萬丈,他放軟粗糙的聲音,道:“本店只打武器,用物出門右拐。”
小步正經點頭,輕聲對段穎川道:“有想吃的?”段穎川掌心揉揉眼,如本體一般抓緊小步的衣襟,有氣無力地咩一聲搖頭:要說多少次我不吃鐵?還是給我羊奶吧……
小獸的虛弱看在眼裡,黝黑的圓眼溼漉漉,黑白的毛髮黯淡無光澤,頭頂的一小撮毛也倒向一邊。
他是哪裡做錯了?小步微皺眉提起段穎川在懷,思考著走出打鐵鋪。段穎川在想要是還不換食譜,為了不丟小命,她恐怕得換個主人了。
一人一熊各懷心事,而有一身影伴著女子的尖叫人從二樓墜落。
女子們傾身驚呼:“段公子——”橙紅燈籠月上,她們容貌秀美不一,各有風情。尋常過路人都被這風月樓的美景誘得心馳神往。
一襲淡然紫意,衣袂飄飄地正朝小步頭頂墜下。小步淡然往後一退,紫衣人便撲通地背朝下躺在他腳下,揚起街面撲鼻灰塵。
地上“少年” 緩緩起身,她眼波似水似醉非醉,眉間一點紅鮮豔動人。她痴望小步許久,情不自禁丟開手上的酒壺,呢喃喚道:“夏辰姐姐?”
如魔咒般的名字,段穎川愣怔了。環住她的手臂肌肉緊繃,少年胸膛傳出的心跳是那樣的飛快。
段穎川睜開朦朧的眼,想看看夏辰在何處。恍如隔世的多年以後,那人將以怎樣的面目再次出現,他的眼眸是否依舊溫情脈脈?
然而段穎川只瞧見地上醉醺醺的紫衣少女。望著那熟悉到極致的臉龐,她忍不住破功咆哮:“四公主!你是女扮男裝上癮了麼?還有,紅寶書你給個解釋,為什麼這次是我現實的模樣?”說好的彼此信任呢?全讓稱斤賣了吧!
巨巨啊,看著這張親切的臉被糟蹋,我悔死了嗚嗚嗚——
此刻,無人顧及段穎川即將崩潰的小心靈。紅寶書也在焚香沐浴後,潛心待機觀察這部年中大戲。
小步,即夏辰手腳僵硬得無處安放。紫衣少女怕夢提前醒來,她迫不及待站起身,俯身確認般摸了摸少年的銀髮:“辰姐姐,你怎麼都沒有變呢?”
夏辰眼神黯然,入了魔教的一日起,絕世武功付出的代價,便是他的身形永不會改變。他早已成為一個怪物。
少女又打了個酒嗝,傻笑地抱住夏辰,輕聲慶幸道:“還好…還好,我還怕認不出你呢。”夏辰身體一僵,而壓在兩人之間的段穎川快要窒息了……
得知段公子墜樓的女子們飛奔而來,卻見段公子在眾目睽睽中抱住了一位銀髮少年。看那小說少年嚇得一動不動,臉都憋紅了。女子們憐惜得顧不上冒犯,嬌媚地哄段公子鬆手。
段公子不改花花本性,直嚷著要好姐姐抱。女子們見慣風月,也不禁面色緋紅地攬起段公子。
溫暖的懷抱鬆開,夏辰的手指微動。他望著少女眉間的紅痣,暗想:縱然一無所有,茫茫世界我們依舊能相遇。
“別走。”少女身形已被拉開,她垂著頭執著勾住夏辰的手指,喃喃哀求道:“我找了你好久…不要再丟下我好不好……”少女淚珠悄然滑落臉頰,女子們驚歎酒醉傷心處。她們為難看著這不知誰家的古怪小少年,卻見他露出初雪消融的暖意微笑,輕輕嗯了一聲,伸出一隻手悄然回握。
少女心滿意足地醉倒了過去,讓大家大鬆一口氣,總算不鬧騰了。
段穎川被放進了少年胸前,她扒拉衣襟露出熊貓臉。她抬頭凝視少年的側臉,隱約能看出夏辰年少模樣。
先前真不知是什麼蒙了段穎川的心智?她明明應該認出的啊。
躺在香噴噴大床的少女拉著夏辰的手不放,他也甘之如飴地注視床上人。段穎川又看著她久違的容貌,越發困惑。少女對夏辰所說的,何嘗不是她日日夜夜埋藏的心裡話?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段穎川:所以小步是夏辰。
紅寶書:嗯
段穎川:我是隻靠賣萌為生的熊貓。
紅寶書:哦
段穎川:又冒出跟我現實長得一模一樣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