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索命來了嗎?”他老淚縱橫地跪拜悔悟,“老臣該死啊。”
呃…這認錯態度也太到位了。段穎川還沒正式興師問罪呢。她收起耍帥,還未走近國師又懇求道:“只求再給老臣些時日……”
段穎川扔劍在地,冷笑道:“貪生怕死,何必演真心?”國師一驚,俯身挪到段穎川腳下,聲淚俱下:“臣…萬萬不敢。吾兒戰死沙場,餘生只想做含飴弄孫的俗人。可孫兒落在賊人手裡,一切是不得已為之啊。老臣從未真心想害陛下。”
他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滄桑了許多,“一步錯,步步錯。陛下薨於封城,老臣為保住熙國唯有求和。求陛下再給些時辰。孫兒平安歸來後,老臣定以死謝罪。”
段穎川繞過國師,拾起劍:“自然會定你的罪。在此之前,你隨朕…”她望向窗外的遠山,“帶親軍將士們回家。”
夜色風聲嗚嗚,仿若哭音迴盪。國師驀然一震,俯首重重叩地,久久不語。
宛瑜軍營的營帳內
四公主是第二次面臨“利劍”懸在頭頂之上。前一刻她還囂張地嘲笑容翎,束手就擒的愚蠢之極。轉眼外頭傳報朝廷撥來的輜重糧草,運輸途中全數遭劫席捲一空。區區十五人能攔截她裝備齊全的軍隊?
兩軍僵持多日,軍中將士糧食即將殆盡,如此奇恥大辱。四公主不禁變了臉色,主角當真所向無敵?她偏不信命!
四公主重重放下酒杯:“你當真以為本宮不敢殺你?”她雷厲風行拔。出劍桌上的短刀,輕巧倚在容翎肩上。
鋒芒在白皙的脖頸壓出血痕,四公主得意勾起唇角。很明顯,她才是佔據優勢的一方。“交出瑩兒,”劍拔弩張,容翎淡定自若地吐露要求,“糧草自會奉還。”
四公主不滿地皺眉,笑話。她是來逆襲主角的女人。豈能輕易讓出手中難得的籌碼。想通後她不再力求考慮周全,所有的顧忌菸消雲散。
四公主有恃無恐嗤笑道:“看來,我浪費不少時間。你一死,孤家寡人的段穎川離死還遠嗎?”
四公主心心念念要段穎川的命。容翎平靜的眼眸陰沉,蒼白的臉色瞬間冷厲:“女皇陛下已重掌熙國,屏、薔兩國正欲撤兵。今無糧草,人心浮動。公主可有信心獨擋熙國女皇的怒火?”他從段穎川身上學到一套:軟硬不吃的人,乾脆一口都不給她留。
四公主早知道,主角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仍嘴硬道:“本宮能她逼進一次絕路,自然也再次能滅她生路。”
滿意看到容翎憤怒的目光,四公主身心舒暢。她又有了制勝世界之子的快意。外頭忽然一陣喧鬧,她對手下使了眼色:“殺了他。”便自行到營帳外呵斥道,“何事喧譁?”
黑幕中四處煙火繚繞,兵戈相撞廝殺,旗風烈烈,亂戰一片。臉上帶血的小兵高喊:“敵軍來襲——”忽閃白光照亮整座軍營,轟鳴震動大地,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如利箭直擊而來。領軍的英氣女子身騎白狼揮劍而前,披風烈焰,鐵甲寒寒閃光。
段穎川一回眸,拍拍雪狼的脖子,含笑轉身而來。雪狼露出獠牙,四公主連連後退。它飛身一躍,借踩四公主的力闖進帳營。
“容翎!”
士兵被兇狠的雪狼嚇到在地,衛將軍見勢拔劍直插它的眼。雪狼一口咬斷劍刃,撲上去衛將軍使他動彈不得。
鳳舞劍分毫不差地入鞘,段穎川跳下雪狼。她快走至容翎身前,錘了他的肩笑罵道:“你也太大膽了。”她不敢想象容翎救妹心切如此。若她晚來一步,該有多可怕。
容翎只道:“我信你會來。”段穎川不想回顧,自己怎麼死皮賴臉追上容翎定下今日之約。留意他的臉色過分蒼白。段穎川正要問,卻見他向帳外走去。四公主揉揉胸口從地上爬起,見衛將軍已被制服。軍中大勢已去,可恨的兩人還有閒心調笑。
順著容翎走去的方向,段穎川回身對四公主邪邪一笑。四公主方想起奪路而逃,血跡斑斑的劍便直插她的腳下。段穎川閒庭漫步而來,對嚇得腿軟的四公主笑道:“幾日不見,公主風采依舊。”
……
戰火暫歇,看守的目光下,四公主坐在椅上不敢動彈。“瑩兒在哪?”容翎沉聲問道。四公主抬頭怒目而視,憤憤出言道:“但凡本宮傷了分毫,你親妹必死無全屍。”
“瑩兒?”段穎川拍拍容翎的肩,笑道:“她在一里外的睥城等你。”容翎驚喜地握住她的手:“當真。”段穎川點頭。
“不可能!”四公主打斷他們,得意道,“我把她藏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