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我家小星星果然是天賦異稟~
☆、誰家兒郎初長成
柳橋溪畔有位女大夫恬淡清雅、醫術精湛,平日治病外還予人代寫家信。鄉里街坊曾傳段大夫乃宮中御醫。她心地善良、不求名利,索性離宮領著弟弟安身在這個小鎮上。
午後小歇,柳枝上蟬鳴響耳。
“大夫,”衣著豔麗的婦人依在攤子旁,憂心忡忡沙啞開口問道,“徐大娘嗓子疼得慌,快開些藥方。”段穎川鋪平紙,提筆沾了些許墨,笑問:“近來可吃了辛辣之食?”
“這倒不曾,”徐大娘聞言看了看,這女大夫竟也是溫婉大方。她犯了老毛病起愛做媒的心思,也不管還在疼的嗓子笑眯眯問道,“姑娘可還是獨身一人。大娘跟你說啊,隔街林掌櫃的大郎可是才貌雙全,待人和善。就是實誠些,不太善言辭。誒,哪家的姑娘有這份福氣與他喜結良緣,將來定是閤家歡樂子孫滿堂。這不,他前日還問起呢?姑娘臉皮子都薄,你只管悄悄和大娘說一聲。可有意願?”
段穎川只是笑著搖搖頭。
“哦,不喜歡結巴。”徐大娘也不氣餒,飲了口遞來的涼茶隨即殷勤道,“那豆腐坊的豆腐潘安如何?氣宇軒昂、人高馬大,最最重要的是知道疼人,保管嫁了過去只等著過好日子呢。”
“大娘,”段穎川揮筆而寫,不忘添上三個字“少說話”,把處方遞給了大娘交代道,“按照上面的做,嗓子會好些的。”
徐大娘接來方子摺好,善解人意道:“豆腐潘安年紀是大了些,當爹還差不多。改日,大娘再幫你牽牽線。”她還頗有感慨,“大娘年輕時歌喉餘音繞樑,多少年輕俊才把家門檻踏破。偏是老頭子嘴甜的,哄得爹孃團團轉。姑娘可是要看準了,這男人吶花言巧語最不頂事。對了,上回瞧見,你家阿弟也是文質彬彬,唇紅齒白,跟…跟大官家的貴公子似得。喲,亮得大娘眼都要晃花了。他可有看上的誰家姑娘,大娘保準能說成……”
段穎川無福消受這番熱情,只笑說:“我會問的。”
“大娘該到我了吧?”身後排隊的年輕人咳了兩聲,吊兒郎當埋怨道,“您都說了半天了。”徐大娘總算願意起身了:“誒呀,小哥急什麼啊?大娘看病都不急呢。”
年輕人豪邁地坐下:“誒,正常。老人家哪個沒病,我還有病呢。”抱著孩兒的小婦人推了推他,年輕人也不在意。徐大娘叉腰,義正言辭:“說誰‘老人家’呢?”
年輕人努努嘴:“湖水在那,自己照照不就知道。”徐大娘氣得跳腳。眼看要對嗆起來,段穎川無奈道:“好了好了,大娘去抓些藥吧。太陽下山,藥堂要關了。”徐大娘不甘心哼了一聲,扭著腰走了。
年輕人悶咳幾聲,唉聲嘆氣道:“大夫啊,你說我這麼咳都不停。到處看過了,心肺也沒啥問題。一直沒好,喝口小酒才能緩緩。你說,我是不是要去燒香啊?”
段穎川搖頭笑:“平日喝酒厲害嗎?”年輕人擺手道:“少了少了。”
小婦人哄好孩兒,出聲道:“前些年每日一大壇,好說歹說才肯一日一碗酒。大夫,我怕穗兒以後也會…”年輕人嗆聲道:“穗兒要會早會了!”兩口子當街鬥氣。其實都是相公數落,他的夫人賭氣悶不吭聲。
段穎川頭疼,又做完一回和事老,再問幾個問題才對年輕人道:“猛然斷酒還不習慣。咳嗽只是一種,看你也有點煩躁。凡事循序漸進……”
年輕人告別道:“大夫再會,”他忽又拍拍腦袋,“啊,還是不要再會的好。”
石橋下水光瀲灩,橋上溫文爾雅的白衣少年翩翩而來:“川川!”段穎川笑著抬眼。石橋邊,藺星軒戴著方正的巾帽,書院標誌性的高雅衣衫,仿若踏風而來的仙人。準確的說,他是一路跑過來,迎風揚起的衣角瀟灑自如。藺星軒抱著幾本薄書,額上細汗亮晶晶的眼眸彎了彎:“川川要回家了嗎?”
段穎川踮腳為青年擦了擦汗:“恩,今日早點收攤吧。”看著藺星軒改不了活潑的性子,她只想笑。書遞給段穎川,藺星軒愉快地幫著收攤。他還一邊說道:“今日夫子還誇我呢。”
“是麼?當面稱讚的?很難得啊。”段穎川想象不出,嚴苛的韓夫子會有不橫眉立眼的樣子。看藺星軒那麼高興,忍不住笑問,“誇了你什麼?”
藺星軒竊笑,背手而立道:“他沒說出來,可戒尺全告訴我了:‘心無旁騖當如此子,大智若愚。’是誇我吧?”
藺星軒一臉小得意地,笑顏明媚。段穎川腦海裡只出現少年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