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
劉淑蘭不是剛進商場的新手。要還看不出其中的貓膩,她白坐在這個位置這麼多年。
最近公司股價暴跌,想來也有柳朗的手筆。他大可趁此機會,買進普通散戶的份。可公司股份25%之多,他又從何而來?劉淑蘭心中一驚,老楊沒到場。不難推斷,老楊對此次公司度過危機不抱希望。為及時止損,他將股份全給出手了。
劉淑蘭不會傻到自亂陣腳,她清楚柳朗動搖不了她的地位。劉淑蘭有足夠自信。老陳一直是支援她的。老陳和她共40%股份具有壓倒性的勝利。
陸依依擔憂的目光落在兩方之間。她的精神繃緊,感覺快要窒息。劉淑蘭面不改色做了一番自白和對公司未來的展望計劃。
“接下來,請股東投票。”公證人扶一扶眼鏡,將選票發了下去。
劉淑蘭不言而喻望向老陳,他反常地避開了她的目光,交上投票就閉目養神。柳朗興味黯然地點著桌子。
劉淑蘭一顆心沉了下去,是矇在鼓裡的無力感,真皮座椅扶手錶面指痕深深。公證人準備唱票,劉淑蘭可以預見,她若徹底告別董事長職位,不僅要賠償這次失職,公司未來的走向,她也沒有左右的決定權。她守不住丈夫留下的公司了。
段穎川臉上是勝利者的微笑,陸依依說不出話。她無法理解段穎川的敵意。然而陸依依不得不站出來。她蚊子般地在劉淑蘭耳邊說了一句話。
劉淑蘭猛然抓住陸依依的手,盯住她的眼:“真的?在你手裡?”陸依依點頭給了肯定的答案:“是。”
“等一下!”劉淑蘭決心放手一搏,她打斷了公證人的唱票,“我女兒有公司20%股份,她有權參與這次決議。”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從未出現的持股人竟是一位少女。公司的老人不以為奇,陸謙廷生前將股份轉給自己的女兒合情合理。枉費,他們以為這股份落在了不知名者手中。
段穎川握緊雙拳,柳朗牽過她的手:“冷靜。”段穎川臉上片刻的迷茫。
眾人若有若無的打量,陸依依不再畏縮,從包裡拿出了股份轉讓協議書。“我…”她的目光逐漸堅定,“我有20%的股份,支援劉淑蘭當董事長。”
勝敗顯而易見。“那麼,撤銷劉淑蘭女士的提議不成立。”公證人做出結語。
劉淑蘭按捺不住,拉住陸依依的胳膊:“告訴媽媽,股份怎麼會在你手裡?”陸依依支支吾吾,她要怎麼向母親解釋詹律師的拜訪。劉淑蘭等了一會兒,忽然放棄地擺手:“好,我不問了。”事情已定,她起身要走。
絕對不能就這麼結束!段穎川出奇憤怒:“劉女士留步,我還有問題要問。”她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柳朗沉默關注她接下來的舉動。她終於要得到勝利,像鳥兒掙脫了枷鎖,就此高飛而去。其餘人只當是他們私人恩怨,識趣地離開免得受到牽扯。
陸依依焦急擋在劉淑蘭的身前,“穎川,住手吧,不要傷害我的母親。”她眼睛通紅,“你討厭的是我,有什麼衝我來。”
段穎川嗤笑了一下:“原來你也在。”她輕笑搖頭,“我不是來找你,我的目標,”她的眼釘在了劉淑蘭身上,“單純來問劉女士兩個問題。”劉淑蘭不知她們的糾葛:“段小姐有話請說。”
段穎川緊緊抓住劉淑蘭,狠狠逼問:“害死我的父親,搶走他的公司,你們這八年來,睡得安穩嗎?說!陸謙廷在哪?”段穎川憤怒的眼環視周圍,露出一個殘忍的笑,“躲藏在深處的老鼠按耐不住出洞了?”
劉淑蘭猝然抬頭,年輕女子張揚美麗的臉,除卻刻骨恨意的眼,還能看到當初男人自信的風采。男人似乎就在眼前,含笑定下目標:“合作愉快。一定讓我們的公司走出亞洲,成為世界第一!”
劉淑蘭恍然大悟,上了年紀的眼角在抖動:“你是段蒲的女兒?”段穎川笑的眼皆是恨意:“對啊,我沒死。”
劉淑蘭震動得差點跌倒,陸依依趕忙扶住,“媽!”發生了什麼?陸依依糊塗了。真相呼之欲出,她偏偏一無所知。陸依依早已不知道眼前的段穎川,還是她認識的段穎川嗎?
劉淑蘭頹敗地搖頭,“當年…是我丈夫的錯,他也付出代價。”她深深嘆氣,“依依沒有了爸爸……”
“跑到國外逍遙快活也是代價?”段穎川咬牙切齒,“那我爸爸被逼死就應該?為什麼你們可以安然無恙過著日子,我和媽媽就要像過街老鼠一樣任人欺凌。”她逼近劉淑蘭,“陸謙廷躲在哪?不說我也有辦法讓你開口。”段穎川急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