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當天晚上,玉螢就病了,病的厲害,當天夜裡就說起胡話來了,不是吵著要爹,就是要孃的,哭哭啼啼鬧得延禧宮後罩房的燈亮了一夜。
等著第二天一大清早,顧初雲就派了南景去請太醫來了,如今這太醫院的太醫都知道延禧宮是個香餑餑,一聽說延禧宮裡有人病了,一個個跑的那是比兔子還快。
只是來了一個又一個太醫,卻都診斷不出毛病來,直說玉螢什麼事兒都沒有,可玉螢一個勁兒說自己不舒服,頭疼的厲害,她裝的實在是太像了,就連太醫都開始忍不住懷疑自己了。
就連顧初雲看著她裝出那副難受樣兒,都忍不住跟著入戲了,一個勁兒說:“玉螢,放心,你會沒事兒的,就算是宮裡頭的太醫治不好你的病,我就算是找遍整個大晏朝,也一定會找到位名醫為你診治的……”
玉螢搖搖頭,低聲道:“娘娘,奴婢……怕是活不長了,如今連太醫都診斷不出奴婢到底得了什麼怪病,想必是老天爺要收了奴婢的命去,娘娘,若是奴婢走了之後,您和南景可不要傷心,就算是奴婢死了,也會在你們身邊守著你們,不會叫任何人傷了你們去的……”
她越說越哀切,想著那次在坤寧宮受的委屈,差一點就見不到自家娘娘和南景了,那眼淚珠子就像是斷了線似的簌簌落了下來。
很多時候,一旦一人入了戲,這剩下的人都會被她帶著入了戲,就連顧初雲想著未曾穿越的事情,也跟著紅了眼眶,說道:“不會的,咱們都會好端端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那群太醫聽了這話一個個垂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
還是顧初雲扭頭看向他們,揚聲道:“如今到底該如何是好?”
為首的孫太醫卻是忍不住跪了下來,低聲道:“還請貴妃娘娘降罪,臣等才疏學淺,實在是看不出來玉螢姑娘到底染上了什麼怪病……不過如今正是春天,時疫蔓延,臣懇求娘娘將玉螢姑娘暫且送到宮外去,避免……”
“避免什麼?孫太醫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顧初雲倏地站起來,冷冷看向他,目光之中恨不得能射出刀子來,“孫太醫這是要本宮不管玉螢了嗎?玉螢從小陪著本宮一起長大,這般狠毒心腸的事,孫太醫說的出口,本宮卻做不出來!”縱然早知道宮裡頭沒有人情味,但她萬萬沒想到這些人能狠毒到這個地步,這是一條人命,一條人命啊!
饒是孫太醫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如今聽了這話,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顫抖,“啟稟雲貴妃娘娘,這乃是宮中的規矩,這宮裡頭除了皇上和太后娘娘,其餘的人一旦發現了怪病,在沒有查清楚病因和找出根治的辦法來,都是要送出宮的,若真的是時疫,到時候就遲了!”
說著,他更是抬頭看了顧初雲一眼,方緩緩說道:“更何況,並不是說將玉螢姑娘送出宮去就不管她了,臣依舊會派一個太醫跟著玉螢姑娘出宮的,照顧玉螢姑娘的。”
“呵,這好話壞話當真都叫孫太醫說盡了,誰不知道這太醫院裡乃是屬孫太醫醫術最為高明,孫太醫是要留在宮裡頭照料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如今連孫太醫都查不出端倪來,剩下的那群烏合之眾,本宮也不稀罕!”顧初雲竭力裝出極怒的模樣來,這樣子,倒是有幾分像當初那囂張跋扈的樣子了。
說著,她更是轉過身去,厲聲道:“南景,送客!”
南景紅著眼睛將那群太醫都送了出去,這個時候的屋子裡已經沒有了人,那玉螢更是故意咳嗽了幾聲,才低聲說道:“娘娘,奴婢裝的像不像?”
顧初雲點點頭,說:“像極了,就算是咱們之前是串通好了的,連我都差點被你騙過去了。”
說著,她的聲音更是又低下去了幾分,“我今晚就派人送你出宮,已經將銀子都準備好了,不管怎麼樣都是安全第一,哪怕是什麼訊息都沒查出來,你也得安全回來。”
“娘娘放心,奴婢這般機靈,會見機行事的。”玉螢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反倒是還有幾分雀躍,她先是在幾歲的時候被賣進了顧家,接著又進了宮,如今連外頭到底長個什麼樣兒都不記得了。
正說著話,已經有小宮女端著藥進來了,兩人忙止住了話頭。
顧初雲接過那藥碗,甚至一口口餵了玉螢喝藥,這藥雖說是靜氣凝神的,但也是極苦,玉螢一口一口藥喝下去,眼淚便落得更厲害了。
就連南景再次進來的時候,甚至有片刻的時間都開始懷疑自己了,“娘娘,如今玉螢染上了怪病,這些瑣事兒就交給奴婢來做罷……奴婢知道您體恤玉螢,只是您乃是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