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完了。
可就算是這樣,她爹也還是不知道見好就收,非得把所有柳家人拖下水,一個都不打算留。
“娘娘……”見柳貞吉聽到柳家人又來了後一句話也不說,杏雨有些擔心地輕喊了她一聲。
發呆的柳貞吉回過神來,朝長殳笑了笑,“還是照老規矩,派個人送回去吧。”
長殳點頭,又道,“那,柳老爺生病之事,要不要派府中的大夫過去瞧瞧?”
柳貞吉點頭,“派去吧。”
柳艏病了,不管柳貞吉有沒有把她當親爹,她都無法否認,她以前住的是柳家的屋子,穿的是柳家的衣,吃的是柳家的糧。
說實在的,柳艏供她吃供她穿,就算是心不正,這麼些年算來也沒有欠她的,反倒是她欠他養育之恩……
他深陷泥潭是他自找,但,她要是視若不見,那就是她只記壞不記好了。
她救不了他,但也無意與他徹底劃清界限,她會代她自己,與她姐姐,把該與柳艏盡的孝,該盡的努力都盡了。
“他底虛,讓大夫帶點鹿茸酒去,王爺那,我去說。”
那酒是極滋補之物,是宮中的珍貢,她爹長年尋歡縱慾,這冷不丁地一垮下來,怕不是大補之物,都不能填上。
“是,府中還有三壇,那小的就攜兩壇去?”
“一罈吧,讓大夫看著辦,也讓柳府的大夫過過目,試過藥性再說。”柳貞吉猶豫了下,還是減了一罈,另又小心補了幾句。
“好。”
長殳說到這,又轉道,“那柳老太君說要見您的事?”
“王爺審案,就是內務府來的人,他都不見,我身為內婦,自當也守著府中的規矩,少見外邊的人好……”柳貞吉淡淡道,“萬事都等王爺手中的屈平案結了再說。”
說完,她心中也是有點微微地生疼。
自進王府來,她已經有近小半個月沒見過她母親了。
礙於禮法,她母親不能來,她也不能去見她。
本有三日就可回門之禮,因他第二天就走了,她也只能守在府中。
也只能等屈平案結束了,她求他一道,她才能見到她娘了。
她一個連娘都不見的人,又怎麼可能見柳家那總不死的老太太。
“是,老奴知道了。”長殳看她眉眼中有輕愁,不似往日歡快,他那溫和平靜的臉上也是有了點不忍。
看樣子,他們府的小王妃娘娘,還是沒法完全放棄她的孃家人啊。
與這個府裡的主宰,她的夫君相比,她還是太心善,也太軟弱了……
長殳心裡嘆氣,也是知道她要是代家中求情,怕是不能會得償所願了,王爺會比她認為的要冷酷太多了,他可以無限度寵愛她,但絕不可能為她在這等事上退一小步。
到頭來,只怕她的傷心避免不了。
長殳聲有嘆息之味,柳貞吉沒見其臉,只聞其聲,心下就有些明瞭他現在心中所想,她垂下頭,嘴邊揚起了一道一閃而過的自嘲。
她嫁進來,處境是好了一些,但其實也沒好多少,柳家存在的問題一直都在,他們兄妹能一起商量著把事情好好解決,但最終花大力氣能保得住的,也就他們兄妹幾個人——柳家那一大幫,他們沒能力去救,也不會去救。
但他們的父親,柳艏,她的兩個哥哥就是想保也沒能力保,所以,就剩她有那個能力不能見死不救了。
可怎麼見死不救,只能她自己好好想辦法了。
她不能求到獅王的身上去,也不能從他這邊打主意。
這個時候,她只能自己為柳艏盡點力,就當是盡力了……
這是她這些時日以來日思夜想之果,她不是善良,也不是軟弱,而是這確實是他們兄妹幾個欠他們爹的——柳艏可無情,但他們兄妹不能無義,他們畢竟是他的孩子,到時候,柳艏下獄,就算他們逃過此劫,其實他們也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還不如在事情沒有徹底毀壞之前,先做點準備。
現下算來,時間也不多了。
想來,屈平安一結,就會是皇帝的四十大壽,這好日子一過,柳家的壞日子就要臨頭了……
“王妃娘娘……”見她怔仲,低頭看著手中的帕子不語,長殳不忍地叫了她一聲,道,“船到橋頭自然直,許多事,您就別操心了,上天會自有安排的。”
柳貞吉聞言不禁笑了起來。
老天爺會安排,她自然是信這些個的,但老天爺天天有那麼多事忙,也有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