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柳貞吉覺得提個醒,讓話在他心裡生個根,有所顧忌才好,“可別讓我擔心,我可怕你受傷了。”
皇帝笑了起來。
“今天章延息他夫人也跟著你去挖菜了?”皇后膳間愛說幾句,皇帝以前是不愛說的,長久下來,也還是染了皇后這壞毛病,有話的時候還是會說幾句。
“是呢。”柳貞吉趕緊把嘴裡的肉嚥下,點頭道,“章夫人性情還是很不錯的,我覺得她跟辰安也很合得來。”
“是嗎?”
“就是!”
“怎麼跟朕聽到的不一樣?”周容浚夾了一筷子她為他摘的野菜放到嘴裡,吃罷見她眼巴巴地看著他,接道,“她不是很怕你跟辰安?”
“哪的事……”柳貞吉笑道,“她何時怕過我?”
“嗯,那麼就是辰安?”
“不是怕不怕,今天她們就處得不錯,”柳貞吉想了想,道,“之前可能還是愛兒心切,有些事有所堅持吧,要不然她何必表現得那麼得罪人?”
換個人,可能再怎麼阿諛奉承都覺得不為過,而不是膽小害怕。
“那就是行事有差?”
連個表面功夫都不會做的人,也當得了他女兒的婆母?
怎麼挑他都能挑出毛病來,柳貞吉啼笑皆非。
“皇上,你就不能稍稍寬容些?”柳貞吉見皇帝挑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搖著頭道,“你就隨辰安吧。”
皇帝瞥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又吃了口野菜,隨後把筷子隨意放下,淡淡道,“你倒是一直很喜歡章家人,覺得他們家的人長得好,才華出眾……”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皇后娘娘都呆了。
她不過是誇過章閣老長得好,章延息才華好,心胸品性好。
不過說了那麼一兩次,皇帝這是打算要記一輩子?
皇后娘娘苦了臉,拿筷子去戳皇帝碗裡的飯,“你趕緊吃吧,再說下去,你又要說我偏心別人,獨獨不喜歡你了。”
皇帝聽了沒忍住,哼了一聲。
皇后娘娘慶幸這頓飯辰安沒一塊兒,要是被辰安知道了她以為英明神武的父皇這麼幼稚可笑,指不定回去要為她心裡高山的倒下抱著被子哭。
柳貞吉不打處理他了,打算食不言,皇帝又哼了一聲也沒理會。
但這時候承武皇卻不打算放過她了,“你不是也覺章小郎心胸寬廣,能海納百川?”
柳貞吉算是徹底服了他了,皇帝這是一醋要醋萬年吧?“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了?好,好,好,就是我曾經有那麼點意思,不過就是章閣老是你看重的臣子,我身為你的皇后,他的主母,我誇臣下兩句怎麼了?不是看你面子上把話說得好聽點,至於章延息跟他那小兒子,一個還不是看在你看重的份上,一個還不是辰安喜歡,都是因著你們我才誇的,怎麼到頭來怪到我頭上來了?皇帝你心眼要是再小點,小點都要比你小兒子的豆豆眼還小了……”
皇后拿著拇指掐著食指頂上的那一點點,滿臉氣唬唬。
“小皇子眼睛不小,像你一樣大。”皇帝又皺眉。
重點不在這好吧……
皇后娘娘閉閉眼,無力了,拍著胸嚥著口水給自己順氣道,“哎呀,這麼些年我到底是怎麼跟你過去下的啊?我是有多喜歡你,多蔽明塞聰,才覺得這日子天天過得有滋有味的啊?就你這樣的脾氣,但凡來得有點心氣兒的,都得被你氣壞了不可。”
說著又拿杯子喝水順氣。
今個兒在旁伺候的鏡花連忙拿起杯子喂她溫水,拍著她後背,輕聲安撫,“娘娘你小心點喝啊,小心點兒……”
柳貞吉紅著眼睛看著她,“還是你們這些老人可心,從不氣我。”
皇帝皺眉。
鏡花見不對,這夫妻兩人又要吵上了,見她喝了兩口,趕緊拿了杯子,招呼侍候的往後退。
那廂內侍也是有條不紊地退到了門邊。
“行了,別說了,用你的飯。”周容浚見她還紅眼,心裡也不舒服,只是皺眉著說出來的口氣很不好。
皇后娘娘正在氣頭上,哪顧得上去理解他,聽了又拍了下胸口,鼻子都酸楚了,“還兇我。”
還好,她這一委屈,這一可憐,周容浚的不忍佔了上風,伸過手去把她的凳子拉得離自己更近了點,掏出她袖中的帕子給她擦了擦眼角,無奈道,“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會兒話?”
“是你不好好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