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又專注無比,好像盯著瞄準了又生怕驚飛了的鴿子一樣。
咦?
她竟還在馬上!
這個發現叫明夏驚詫不已,怎麼,她……她竟沒有跟著馬兒一頭栽進路旁滿是積水的溝裡做了泥鰍麼?
哈!
那可真是太好了!
雖然再次穿越成了泡影,可……真是太好了!
她又有命了不是麼?
哈哈!
明夏自顧自地笑了一聲,便突然想起那個無辜倒黴蛋,她都沒事,那倒黴蛋估計也就倒不了黴了吧?
果然,抬眼望去,只見正前方兩三米開外,一人白衣素衫,安坐於馬上,清幽出塵的眸子望定明夏,卻……彷彿在看一件衣裳,亦或是一塊田野,又或一片草叢一般,沒有絲毫波瀾。
方才發生的事情落在他的眼裡,也好像是一顆小小的石子沒進深潭,激不起半點漣漪。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這倒黴蛋的氣質實在是太出眾,以至於驚魂甫定的明夏,竟然看呆了。
只見他一頭烏絲全都束起,只用一支玳瑁髮簪綰成一個髻,露出了寬闊白皙的額頭與直挺的鼻樑,一身素衫雖然簡潔,用料卻很講究,就連明夏這等外行也看得出來,倒黴蛋身上穿的衣裳一定價值不菲,再加上那身不怒而威的氣勢,貴氣天成的氣質,這分明就是個大族人家的貴公子麼!
然而,那人不經意間流露的出塵脫俗,又叫明夏疑惑了,難不成自己看走了眼,此人只是個泛舟湖上置身世外的隱士?
或許是疑惑不解的明夏,一不小心便看的久了些,那人清冷的眸中便現出些微微的不耐,見眼前這個胡亂撞上來又傻里傻氣的姑娘,竟想以己傷亡換取他人倖存,真是,蠢笨不可思議……不過心底的微瀾並未在他的面上呈現,見那女子好像沒什麼大問題,他便在馬上拱了拱手,聊表謝意,之後也不等她的反應,便勒馬掉頭,施施然地前去了。
從頭到尾,沒說半個字。
明夏還沉浸在這場莫名其妙的禍事裡沒有完全清醒,見那人施禮,便也在馬上怔怔地回了一禮,但耳邊突然響起了雲柏有些失神的聲音:“國馬……”
方才他一直憂心著小娘子,直到那人勒馬轉身,他才瞧見那人坐下,竟是京中六閒之中,專供皇家貴族騎乘打獵的天苑閒出品的……國馬!
第七十四章:家破
由於倒黴蛋本身就是個發光體,以至於明夏都忽略了他坐下的馬兒。
現在回想起來,明夏才驚呼了,倒黴蛋騎的,的確不是自己坐下這種黑黃相交,又矮又醜的雜種馬,他的坐騎,可確確實實可以被稱之為坐騎呢。
那匹馬兒,太神駿了……
雖然明夏沒有留意,但回頭一想,那匹通體棗紅的高頭大馬,仍是在她的腦海中清晰的閃現,可見並不是馬兒的吸引力不夠,只是與它的主人相比,它才黯然失色了而已。
可國馬……
“雲柏,什麼是國馬?”
明夏的詢問將失神的雲柏拉了回來,他收回凝視前路的視線,淡淡地望著明夏笑了一下,便抿了抿唇,好似回想起什麼一樣,目光中滿是緬懷的神色,然後才失笑一聲,侃侃而談道:“我朝天下便是當今在馬上打下來的,所以對馬匹管制很嚴,雖然如今大部分戰事已經告罄,但各大牧場的運作仍在繼續,朝廷所設的牧監也仍在精心培育馬匹,以備戰事,或者作為驛馬,或是作為皇家或大臣的坐騎。像這種由官家出品的馬匹,馬身上許多部位都有烙印,以表明馬主的身份以及馬的年歲、型別、品第和狀態等情況。”
頓了頓,見明夏左慶之和李黑俱是一副凝神細聽靜等下文的模樣,雲柏便繼續道:“凡是國馬,都以小‘官’字印印右膊,以年辰印印右髀,以監名依左右廂印印尾側。若是蠻族進貢的馬匹,馬身上還有表示故鄉的印記,也有表示馬匹輕快程度或耐久力等的印記,例如‘飛’、‘龍’、‘風’等字樣……方才那匹馬,就有‘風’的字樣,此外,還有個‘賜’字印,那表示此馬乃是官家所賜。”
“恁多麻煩!”李黑聽完,只有一句感想,騎馬便騎馬罷,還整出這麼多的故事,真是麻煩!但見大哥輕飄飄地望過來一眼,李黑便識相的閉了嘴,只是那雙銅鈴大眼仍然左右逡巡,分明不把什麼國馬放進心裡。
不同於心思簡單的李黑,左慶之卻想的更多。
那人來頭不小……
左慶之瘦長臉上現出些深思的神色,雲柏所說的,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