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到達,可一點都不出乎意料呢。
都是最近變故太多,她竟然忘記了,該死該死!
“阿姐,真的是你!你是來接我們的麼?”
“阿姐,小郎好想你和爹爹呀!”
“阿姐,恬妞還好麼?我給她帶了好東西哦!”
“阿姐,表哥一路上誇我進步很大呢,我很乖的哦,沒有惹娘生氣!”
三娘和小郎將明夏團團圍住,嘰嘰喳喳地便開始了無休止的炮轟,然而明夏一點也不惱怒,她瘦消的臉上洋溢著暖暖的笑容,耐心地聽著弟妹爭先恐後地在身邊拌嘴,搶著跟她親近,只覺得再沒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二孃,你……”林飛卿看著明夏身上的男裝,頓時瞭然,他也下了馬來,笑道:“這是秀兒給你弄的吧?這個鬼靈精,就她主意多。不過嘛,”林飛卿笑了一聲,抱著胳膊品評道:“還不錯,足夠迷一個姑娘回家了。”
林飛卿說完,便笑吟吟的等著明夏反唇相譏,他這個表妹,口才還是有兩分的。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那張本該綻放笑顏的臉上,卻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甚至,林飛卿還從中看到了憂傷,他頓時感覺不妙了,表妹從盧家離開的時候,說是作坊上遇到了麻煩,難道,這麻煩,竟如此嚴重?
林飛卿疑惑之下,便細看了兩眼,這一細看,他心中的不安更濃了,表妹瘦消的雙頰上,分明還殘存著趕路的艱辛,她的衣衫上,也盡是長時間行路而留下的細塵,她的眼睛,曾經從容清澈的雙眸,此時卻蘊含著濃濃的焦慮與疲倦,還有她手中的馬……林飛卿雙目頓時大張,那是朝廷專門供奉的驛馬!
“二孃,到底出了什麼事?”林飛卿望定明夏的眼睛,凝重地問著,他敢斷定,絕對不是小事!
二孃可不是個沉不住氣的人。
明夏嘆了一口氣,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便撿著緊要的迅速說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見林飛卿一臉的震驚,便奇道:“表哥,你沒有見到我讓人送去的信嗎?”
得到林飛卿否定的搖頭,明夏苦笑一聲,道:“或許是他路上耽擱了吧……”否則十多日前派出去了人,怎會到現在仍杳無音信?
林飛卿點點頭,並不糾結在自己為什麼沒有得到訊息上,現下了解情況才是最重要的。“二孃,現在爹爹還被囚在府衙內麼?娘和妹妹怎麼樣?”
林飛卿畢竟是大家出身,大風大浪雖沒見過,聽也聽的不少,只一驚便迅速地回覆了正常,除了初時擔心父母幼妹而心神俱震,之後的他,便顯出一股讓明夏頗為佩服的冷靜和鎮定。
“這個,我現在也不清楚……八天前我離開信都的時候,姑母和秀兒還都安好,姑丈我雖未見到,但長史大人曾派人來告知,姑丈只是被囚禁起來,料想,應該也無妨……”這種案子,也不是強行逼供就能成的吧,明夏有些惴惴地想。
林飛卿卻搖了搖頭,憂心道:“這也未必,你不知道,這些人爭起權勢來,向來是不擇手段的……”他沉吟了一下,又問道:“這回來查案的,是哪位大人?表妹你可知曉?”像這種涉及地方大官舞弊的案子,朝廷都會派遣特使來過問,若是派來一個與林家不合的……那可就麻煩了。
“是一位御史大夫,叫吳岑的……他還帶了一個李姓的將軍幫助他查案,姑丈便是被這李將軍派人看住的。”這也是趙月兒用那核桃一樣大的字跡傳來的訊息,雖然明夏讀著費力,但,終究是讀通了,而且,很感謝,若是沒有趙月兒,明夏什麼訊息也得不到。
呼呼,倘若這回的事情能夠善了,那麼她一定要找機會好好感謝趙月兒,順便送她幾本字帖做謝儀……
“竟然是吳岑!”林飛卿不可思議地道:“竟會是他!事情果然不簡單。”那吳岑是有名的冷麵御史,誰的情面也不講,偏偏頗得當今的寵信,陛下既然派了他來,那麼,就說明這事牽連的權貴肯定不少!
但也有一個好處,吳岑是個軟硬不吃的,爹爹一向秉公守法,倘若那吳岑真的人如其名,那麼,有利的是他們林家。
林飛卿眨眼間便想的通透,望見明夏一臉的憂慮,他反而笑了起來,道:“辛苦表妹了,表妹出這趟遠門,又是往哪裡去?”他雖然已猜出個大概,但仍想聽明夏說出來。
明夏便將此行的目的地,乃至自己的兩個方案一併倒出,林飛卿聽到明夏竟是在青樓找到的林飛鴻,不禁失笑道:“那小子還是那副風流相……二孃,沒有嚇著你吧?”
明夏乾笑一聲,心道差一點,口中卻滿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