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這回的事情可真的是大條了。
沒想到那閔媛這麼狠,竟是用了個釜底抽薪的計謀,一下子將杜家打落雲端,倘若一旦失足,只怕就是永世不得翻身。
女人心,海底針啊。
“聶風,方才這些人都說了些什麼?”明夏望著一直侍立在臺階下的小廝,淡淡地問著。
從這些董事們鬧著要杜家給個說法,聶風便一直侍立在這裡,曾五次建議那些人移步客室的那個小廝,也就是他。
“除了開始都要老爺小姐出來給個說法,之後這些人倒是沒說什麼。”聶風輕聲細語的說完,又道:“不過期間卻有兩個人低聲交談了一下,發問的是西市柳記古董行的王英,向平川綢緞莊的老闆趙平川問道,咱們杜家還有沒有辦法。”
“哦?那趙平川怎樣回答?”明夏倒是頗有興趣,這個趙平川她很有印象,是個老實靠得住的人。
聶風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見她眉眼間頗為興味,瞬間便明瞭了小姐此刻的想法,他的唇角溢位一絲笑意,規規矩矩道:“趙平川說,‘杜家向來守信,這個勿需擔心’。”
“是麼?”明夏果然笑了,看了聶風一眼,道:“其他人呢?”
“其他人倒是沒有異動,只是有幾個神態卻是放鬆了不少。”雖說聶風一直觀察著那些董事們,可這樣細小的變化他也能看在眼裡,這份犀利,也算是強大了。
明夏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派他守在這臺階下。
“辛苦你了。”望著聶風身上也不甚厚重的春衫,明夏心中感激,語帶歉疚道:“你快回去換身乾淨衣裳,在冷雨裡淋了這麼久,小心著了風寒。”隨即吩咐身後的怡兒道:“叫廚房煮些熱薑湯,儘快給聶風送過去,讓他驅驅寒。”
怡兒答應著忙去了,聶風卻沒動,只是看著明夏,聲音仍然是細細的,眼裡卻發散出光華來,而後深深一揖,道:“多謝!聶風告退。”
“嗯,去吧,若是薑湯沒用,就趕緊去看大夫,醫藥費用一律是府裡出,你莫病倒了。”明夏又囑咐了一句,這才轉身回了書房。
聶風卻是站了一會兒,目送著明夏的身影消失在書房那兩扇門之後,才輕輕一嘆,竟是如釋重負地去了。
然而書房之內,卻是一分輕鬆也無,凝重的氣氛一直籠罩其間,從杜禮到尹貴,再到吳三貴,竟是沒一個輕鬆的表情。
“他們走了?”杜禮望見明夏進來,便啞著聲音問道。無窮的壓力與焦慮,已經叫這個如山的男人有些難以承受的感覺,那張總是洋溢著溫和笑意的面龐也愁雲滿布,顯出一種慘淡的模樣來。
“走了。”明夏淡淡一笑,將方才在外面的黯然無助一下子掩的無影無蹤,清淡的笑容裡,是給人安心的雲淡風輕。
尹貴沉著臉沒說話,吳三貴卻是皺著眉,很是歉疚地道:“大小姐,都是三貴辦事不利,把商行拖進了困境,三貴萬死不足以謝罪!”
不待杜禮開口,明夏早抿著唇笑道:“吳大哥這是什麼話,這事不是你的錯。有人暗算我們,又是選在這個節骨眼上,商行才會出現困境,罪不在你,我和爹都知道,你莫自責。”
“可是,若不是三貴那邊也出了岔子,僅是茶馬那條線上出了事,商行必不會陷入這樣的困境……說到底,都是三貴的錯,實在不該掉以輕心,讓那些突厥人有機可趁,將所有的貨物都洗掠一空,還害得大家都受了傷!三貴還有何顏面再見弟兄們?!”說到這裡,吳三貴這剛硬的漢子竟是滿眼淚花,表情痛不欲生,任是鐵石心腸的人見了,也要為之觸動。
杜禮和尹貴都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聞言更是動容。明夏心中也是百味雜陳,出現了這麼大的失誤,吳三貴的確是有責任的。但是,這事來的這般蹊蹺,這般湊巧,偏偏又是閔媛那邊也出事的時候發生的,這就不能不讓人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後做了手腳?
其實做了手腳的那個人,明夏心中有數,儘管閔媛目前也是個受害者,可,受害者不代表可以排除作案動機。而眼下,最有可能處心積慮地整垮杜家的人,除了她,還能有誰?
倘若絲綢古路與茶馬古道上的任一線路出了事,那對於龐大的獨步商行來說,不過是傷筋動骨,稍事休整便可緩過勁來。然而兩條路線上的商隊接連失利,而且還失的這般徹底,一點貨物都沒留下來,這已經不僅僅是小病小痛的事情了,這將動搖獨步商行的根本!
倘若不是這回放在吳三貴身上的賭注下大了些,幾乎傾了獨步商行本錢的三分之一,倘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