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不得其法,然而,方才那個錦衣白靴玳瑁髮簪一身清爽狀若天人的少年,可不正是李恪麼!
不會錯的,明夏雖然對自己的眼力並沒有什麼信心,然而李恪那種人物,無論出現在哪裡都是一種風景,那樣出眾的風采絕對是人群的焦點,即便放在茫茫人海也會一眼就叫人尋見的,她怎麼可能看錯呢?
一陣狂喜之後是無邊的失落,因為明夏怎樣都再也看不見了李恪的身影,儘管腦袋都快要從車窗裡伸出來了,可極目四望,卻再卻找不出那個光芒萬丈的少年。
等了半天不見大小姐的揶揄,兀自委屈又害羞又感動的怡兒有些奇怪,便抬起頭來看看自家主子是怎麼回事,這回怎麼這般輕易就放過了自己呢?
然而這一看不打緊,怡兒連忙從座位上起來,拉著明夏急切道:“大小姐,怎可……怎可如此無儀?”
明夏沒防備,被怡兒這一拉便被拉進了車廂內,她有些氣急地瞪了怡兒一眼,怡兒連忙閉嘴,卻同個小媳婦一般委委屈屈地道:“大小姐,大庭廣眾的……”
“真是個小封建……”明夏嘟囔了一句,卻終於沒再扒著窗子看,反而一把開啟車門,整個人都從車廂裡鑽了出來,兩隻大眼睛只是鎖定了方才看見李恪的方向,緊急而全方位地開始搜尋,然而,終究是再也看不見了……
唉,怎麼世事都是這樣,等車的時候往往車不來,要用某件東西的總會見不到它,而想尋一個人的時候卻總會擦肩而過,這就是世事弄人麼?
算了,就當是自己看走了眼!
明夏安慰了自己一句正要鑽進車廂去,可恨這外面真是冷,然而被這邊的聲響驚動的林飛鴻卻策馬上前,關切地道:“妹妹這是怎麼了?”
忙擠出個笑臉,明夏客客氣氣地道:“沒事,有勞林大哥了。”因為這林飛鴻是出了名的風流,明夏也不想跟這種人多做糾纏,所以雖然二人相識的日子也算不短,明夏卻從來不敢與他玩笑,很怕因此他就會放肆起來,人家是真的放得開咱可不行,故而惹不起就躲。
林飛鴻雖然喜好尋花問柳,但人卻不笨,雖然並沒見過明夏調皮的真正樣子,但僅憑他那豐富的經驗就可知,這女孩一定不是這等循規蹈矩的文靜模樣,只是人家不肯在自己的面前展示,顯然是並沒把他當做了親近的朋友,林飛鴻便也不逾矩,因而面對明夏時也只是溫文爾雅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放浪,人家無意,他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所以明夏客客氣氣地說沒事,林飛鴻也不多問,便又關切地道:“妹妹可要坐好了,這長安城滿是橫衝直撞的紈絝,馬車一路走走停停的,你們坐在裡面小心別撞著了。”
“多謝哥哥關心,我和怡兒會注意的!”明夏頷首笑了笑,便一扭身鑽回了車廂。
如今已是深秋了,寒意也開始凜冽,在外面不過是看了一會兒,便覺得手腳開始冰涼。
怡兒一摸明夏的手,心疼地道:“大小姐還說我,你也不知道愛惜自己,手可冷麼?”
明夏笑笑,為著錯過了李恪而有些鬱悶,便也不說話,只是任由怡兒將自己的兩手握起,不停地搓著,心裡壓抑的悲涼卻一下子全部迸發,一時間讓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今日這一趟,可謂孤注一擲,功成與否連她自己也未可知,然而,倘若方才能夠遇見李恪,能夠取得他的幫助,那麼擺在眼前的難題只怕輕易地就迎刃而解了。
可這些問題與她,卻是千難萬難愁斷心腸。
雲柏連同雲開山也早被牽連著下獄了,而杜禮和盧氏也仍在獄中,就是三娘小郎恬妞,她那可愛的弟弟妹妹們,也仍在被囚禁在牢獄之內,隨時都有可能被處以極刑,這叫她怎樣安心?
沒日沒夜的擔憂,尤其是情勢進一步惡化的時候,明夏簡直是殫精竭慮,可卻一直沒有什麼有力的好辦法。
事情大條了,也不知那個烏龜王八蛋是怎麼辦到的,竟然有辦法將這事捅到那太宗皇帝的眼前,如今皇帝親自下旨徹查此事,好巧不巧又是落在了那御史大夫吳岑的手裡……這真是,明夏不知道該怎樣說,這是緣分麼?
真是孽緣啊!
但有壞也有好,鍾惜月也曾偷偷地來見她,上回鍾家被牽連之時因為明夏和雲柏的鍥而不捨的週轉鍾家才脫離困境,故而她言道她和父親都願意盡最大的力量幫助明夏,倒是叫明夏感動了一回,這世間錦上添花者眾,雪中送炭的人少啊,即便鍾惜月是打著報恩的旗號前來的,但明夏卻仍是感激到不行!
不僅鍾惜月,就連閔媛也沒有離開,明夏雖然知道閔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