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給了那男孩子一拳、兩拳、三拳……
“林夏笙……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清秀得男孩,走上前來,想要拉住他。
“小西瓜!你離我遠點!我今天要打死他!他欠揍!”她甩開男孩的手,繼續狂揍著那個男孩。
前來阻止的男孩,看著眼前的女孩,覺得好陌生,好可怕……
穆槿熙,當時是這麼覺得的。
直到,老師趕來,才將她拉開。她卻還是一直叫嚷著:“你去死!你不要亂說!你閉嘴你閉嘴你閉嘴你閉嘴你閉嘴你閉嘴!”
那年,林夏笙只有十三歲。
那年,林父對著林夏笙說:“我林豐達,這輩子就出了你這麼個糟糠之女!小時候的乖巧都是裝的嗎?這才是你的本性嗎?欺負人家同學!把人家的牙都打掉了!你還配我做女兒嗎!”
那年,林夏笙用著冰冷倔強的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才只是打掉了牙嗎,看來下手太輕了。”
那年,林父狠狠地給了林夏笙一巴掌,是這十三年間,最用力、最狠絕的一次。深深地烙印在了,林夏笙的心中。
那年,林夏笙學會了,用最為冰寒透骨的聲音,對著自己的父母說:“我要,搬出去一個人住。”
然後,她離開了。離開了,那個她呆了十三年,卻沒有一絲絲只得回味的記憶的家。
……
“嗚嗚……爸爸爸,爸爸嗚……我、我我對不起……嗚嗚,還有媽媽……對、嗚、對不起……”
眼淚鼻涕一把流,飛流直下三千尺。
簡而言之,就是現在的模樣要多醜就有多醜,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哪怕你拿個臉盆接著,都可以湊一盆子洗腳水。
她的哭聲,有些悶悶地、不是很響。她顧慮著,顧慮著屋子裡開心玩耍地鳩鳩。
“夏笙……其實,爸媽也有不對的……是我們疏忽你了嗚……”見著自己的女兒,第一次這樣在他們面前哭泣,做母親的,怎會不難過。
林父的聲音有點啞,“爸爸以前,也不對……滿腦子不是工作就是名聲,不然就是和你媽過二人世界……”
是的,林夏笙的出生並不在計劃之內。
林父林母是對年輕夫妻,男人年輕氣盛,房事總是會比較頻繁地進行著。本打算多過段二人世界的小夫妻,沒料到這打炮給打偏了……
王玉惠就這麼懷上了林夏笙。
林父林母,都是心高氣傲的人。無論是曾經在學業上還是事業上,都很順利很成功。對於自己教育孩子,也不例外的會認為,會很成功。只是,他們低估了教育這門學問的高深程度。
工作是死的,學習是死的,但是人類是活的。
如果孩子那麼好教育,又怎麼會出來那麼多恐怖分子和神經病呢?
高傲的他們,即使教育方式出了錯,他們也不願承認。而是用著自以為是的方式,繼續著這種錯誤的教育。導致了最後那樣的結局。
十三歲的女孩,就已經擁有了那種看透一切的眼神。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聊了好久。聊了許多這幾年的生活,雖然還不能做到很親近,這其中總是有那麼一份生疏存在著、阻隔著。但是,她已心滿意足。
“小悠啊,謝謝你。”望著正與林父聊著天的林夏笙,林媽走了過來拍了拍印式悠的肩,滿臉感激。
“伯母,您言重了,我什麼都沒做。”
林媽說,“不,我看的出來,夏笙的改變是因為有你的存在。她看起來很聽你的話,很依賴你……我知道你們兩情相悅的,但是你也理解我做母親的心情,我不希望夏笙的幸福被毀了。呵呵,雖然其實我這做母親的也沒給女兒多大的幸福,但是……我還是想問,你是怎麼看待我女兒的?”
印式悠說,“林夏笙,是我想要一起生活到滿臉歲月細紋的人。”
林媽眼中閃過一絲感動,隨即拉出抹讚許的笑容:“那我就放心了,你是個好孩子,把夏笙交給你,我放心。”她是多麼慶幸,自己步入歪路的女兒,遇到了印式悠這個孩子,讓她漸漸改變,變回原本那乖巧的孩子。
*
“小悠哥,你是不是現在都不吃藥了?”貝胥瑗問。
“恩,藥最近停了。”印式悠心不在焉地回答,隨即用筷子將菜送入口中,“今天是不是有點鹹了?”
林夏笙坐在餐桌前,久久拿著筷子沒有開動,一直直直的看著另外兩人的互動。然而在印式悠發問之後,她說:“醬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