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抑或是同感,總之,待他,我的容忍性子令我自己都十分吃驚。
羅淼似是自嘲地輕笑了一聲,我不知道他在自嘲什麼。不過他的情緒往往都是我無法理解的,習慣了。
他悠悠地說道:“你今天有心事吧?你平時對我的音樂總是一聽就能給出感覺,不會像今天這樣的!”
我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似是沒想到這個答案,轉頭奇怪地看向我,“生日就生日麼,你不安些什麼?”
我苦笑了一下,“不是不安,只是有點不習慣。我父母很忙,從小到大他們很少記得我的生日。而那個唯一記得,能陪我一起慶生的人今年忽然就不存在了。那感覺……就好像你準備好的遊戲攻略被意外格式化了一樣,你身處在迷宮裡,一下子沒了方向,不知該往哪兒走。”
他沉吟了一下,沒有安慰,也沒有祝福,只是陳述著一個事實般地說道:“沈遙。我聽說過那個人。”
我笑笑,我與羅淼的關係就該是這個樣子,很純粹。他是我人生以外的P。S。,無法替代生命裡的任何東西。我對他來說也差不多,只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物件,就如他身後的鋼琴,他無需在我身上耗費任何虛情假意。
也正是因為這樣簡單的默契,我才願意繼續我們的合作關係。在失去了沈遙,又離開趙翰墨的日子裡,至少可以看見自己身邊有個伴,便不覺得太過清冷孤單,而且這個伴還不需要感情的負擔。
其實我早就有些無措地發現,在經歷了一個有趙翰墨陪伴的暑假以後,我已經不太適應過去那種遺世獨立的生活了。
幸好,出現了這麼個羅淼,至少我不必總是一個人。
“那你的生日,那個人在知道嗎?”他復又問我。
我沒來由心裡一顫,逃避著他的目光,“什麼?”
羅淼哧了一聲,懶懶說道,“裝什麼傻?你知道我指的是誰,不就是那位佛洛依德·趙先生麼。”
我揉了揉太陽穴,這傢伙因為第一次見趙翰墨時,趙在講佛洛依德,從此便贈了他這麼個雅號。
搞得我現在聽到個“佛”字就心裡窮緊張,更別說還能順帶想到那些個夢境,讓我心虛臉紅的。
“他不知道的。”
“真的?”
我沒好氣了,“這有什麼真的假的?他為什麼要知道?”
羅淼聞言笑了,那笑得是一個陽光燦爛,燦爛得令我頭皮發麻,感覺他像中邪了一樣。他雖本就是個帶著點邪氣的少年,卻是騙冷的。最近,我卻發現他似乎太陽曬多了。
他看了看腕上那個被我批為惡俗的黑色Gucci男表,伸了個懶腰,拍拍我道:“差不多也該下課了,我們去喝奶茶吧,你請客!”
“憑什麼?”我甩他個白眼,此一時彼一時,老孃現在不樂意請了。
他無辜攤手道:“你剛才自己說請客的啊!再說了,你生日麼,自然是你請。”
“這什麼破道理,那我生日,你送的禮物呢?”
他斜了斜嘴角,語氣奸詐,“你想要?”
我一哆嗦,“算了。不要。”我拔腿就走。
他追了上來,“不要也不行了,我想送呢!”他拍拍我的肩,把手裡東西往我手中一塞:“你拿了咱倆的書包去奶茶小店等我,我一會兒就來!我喝伯爵奶茶加鹽不加糖。”
我手中因著他的書包而猛然一沉,齜牙衝著他的背影艱難喊道:“你現在去哪兒?”
“找禮物!”他說完往校園深處走了。
……
羅淼不知道搞什麼鬼,我在奶茶店門口等他已快半個小時,自己的那杯奶茶早喝光了,手裡只剩下他那杯奇怪口味,只有他自己能喝的。無奈人家到底是幫我準備禮物去了,我雖不稀罕,但也不好走人。
可天,卻偏偏不幫忙得下起雨來。我嘆了口氣,這樣一來,又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羅淼即便想來了,都得躲會兒雨。
江南秋季的雨不多,記憶中每年我的生日都是晴朗的好天,往往到了這個時間,我和沈遙都在去往蛋糕店的路上。
可是今年沈遙一走,連天都成了這般光景,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斜風夾著雨絲吹來,帶來陣陣涼意,我暴露在空氣中的面板不知何時竟開始起了大片的風疹。又癢又漲的,難受得很。
我有些站不住了,恰好見到我們班兩女生從我面前走過正要上幾米外的公交站臺,連忙問了下:“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