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去休息吧。”默林在一片黑暗中低聲說道,“明天還要繼續練習射箭和風系魔法。”
“嗯,晚安,默林。”林零一邊摸索著,一邊往門邊走去。默林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趕緊提醒道,“對了,忘了提醒你,門那邊有一堆書,你小心……”
話還沒說完,他就聽到一陣嘩啦啦的書本倒塌的聲音,接著就是一個充滿怨氣的聲音冒了出來:“你怎麼不早說!”‘Nc Y*
“呵呵~~”他輕笑出聲,嘴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但是,接著,下一秒,他的笑容就消失在了唇邊。
在林零每天枯燥的練習中,英格蘭的春天漸漸遠去了。
帶著溼氣的初夏的風,把天上的雲吹得更加稀薄,晴朗的天空藍得刺眼。水波粼粼的護城河像是被驕陽鍍上了一層金光,雪白優雅的天鵝在湖中棲息,初生的小天鵝們拖著灰撲撲的小身體,跟著媽媽搖搖晃晃地撲通撲通下了水。陽光下閃著光澤的樟樹葉,自由自在地舒展在半空中。樹底下是一片鳶尾花,濃郁如油畫的藍紫色,幽靜寧謐。
林零忙裡偷閒地躺在樟樹下,閉著雙眼聆聽小鳥們的歌唱。今天凱收到了佛索男爵夫人的邀請,一大早就樂滋滋地去她的城堡交換八卦訊息了。他不在身邊,還真是難得的耳根清靜呢
“林零,怎麼沒去練習箭法?”一個溫柔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傳來。
這個聲音……她笑了起來,也沒有睜開眼睛,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蘭斯洛特,你沒看到這些天我有多慘,連好好休息的時間也沒有,今天我可是故意縮短了吃飯的時間才能躺一會兒哦。”她頓了頓,又問道,“亞瑟他還沒吃完吧?”
“我出來的時候殿下還沒吃完。”蘭斯洛特笑了笑,“怪不得你今天只吃了兩個麵包就溜了。”
“是啊是啊,我怕了他了。”林零揉了揉自己的眼角,這些天來,每天都被亞瑟折磨得腰痠背疼,這個傢伙比以前嚴厲了好多。雖然自從舞會之後,他們又恢復到了原來的狀態中,但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他似乎越來越看她不爽了。
那晚舞會上的溫柔好似曇花一現,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不過這樣也好,可以時時提醒著她這不過是個遊戲,等完成了遊戲,這裡的一切,都不會和她有關。
“他也是希望你學到更多東西吧,畢竟,將來有一天,你要與他並肩而戰。”蘭斯洛特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林零,亞瑟他——其實很寂寞。”
“寂寞?”林零不解地抬起頭,“他的身邊有那麼多人,他又怎麼會寂寞?而且,如果真要說寂寞的話,蘭斯洛特你從小在湖中長大,不是更寂寞嗎?”
“ 林零,那不一樣。這種寂寞不僅僅是無人相伴的孤單,也不是伶仃冷清的寂寥,他的寂寞不是沒有人陪伴的小寂寞,而是肩有重任無人可以分擔的大寂寞。”蘭斯洛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像細碎的浪花一樣溫柔,“所幸,命運選擇了你為他分擔這份寂寞,林零,你一定做得到。”
林零坐直了身子,曲起雙腿,把小下巴埋進膝蓋裡,黑色的眼眸裡泛出朦朧深思的光彩。
“林零,蘭斯洛特,你們都在這裡,知不知道發生大事了!”凱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只見他一改平時嘻皮笑臉的表情,眉宇間瀰漫著凝重的神色
“這麼慌里慌張的幹什麼,什麼大事?不會是你哪裡聽來的八卦吧?”林零還以為他像往常一樣戲弄自己。
“剛剛從凱米洛特傳來的訊息,國王陛下,陛下他……”凱還停頓了一下,似乎喘了一口氣,又道,“陛下他過世了!
“你說什麼!”她一下子從草地上跳了起來。
“國王陛下過世了,由於沒有設立繼承人,現在整個凱米洛特已經亂成一團了!”凱搖著頭,“我看再下去,英格蘭也要陷入混亂了。”
“怎麼會這樣?亞瑟殿下不就是繼承人嗎?”蘭斯洛特斂了笑容。
“ 壞就壞在這裡,國王陛下去世的時候,那個約瑟公爵正好在他身旁,說是國王臨終前什麼也沒說……我看根本就是他胡說八道。”凱忿忿道,“現在宮裡分為了兩大派,一派擁護約瑟公爵,而剩下的就支援亞瑟。我看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恐怕都無法決定誰是最後的繼承人。”
林零聽著他們的對話,突然覺得一絲說不清的感覺充滿了胸臆。那是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奇異情緒,這情緒使她莫名地擔憂和煩燥。
“那麼亞瑟呢?他知道這個訊息了嗎?”這是她現在最為關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