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葉臣彷彿沒聽見Jame醫生的問題，目光有些停滯，眉頭緊緊地蹙著。
“臣，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Jame醫生又問：“你認識我嗎？眨眼睛一下代表認識，兩下代表不認識。”
可葉臣閉上了眼睛，下巴緊繃著。這是幾個意思？
Jame醫生和孟一澤對視一眼，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
看各項指標顯示，葉臣的身體在手術後沒出現其他狀況，一直很穩定地按照預期的速度轉好。
可葉臣的反應著實讓人費解。
高然回頭看見夏曉雯走進來，面露驚喜，微微俯身，附在葉臣耳畔兒，說：“葉總，葉太太在這裡。她一直守在你身邊，沒有離開過。”
下一秒，葉臣緩緩睜開眼睛，茫然的目光終於找到了焦點。
夏曉雯迎著他的目光，一步步走到病床前。她握住他的手，淡淡彎起了嘴角，“我在這兒。”
葉臣戴著氧氣罩，開不了口，只一雙眼睛定在她臉上。她的笑容，她的眼睛，她的嘴唇，一點一點，一分一分，漸漸在他眼前清晰又朦朧。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她的手那麼軟，那麼溫暖，跑不了，是夏曉雯，是他葉臣的老婆。
他不能說話，可在他知道，她看懂了一切。
她俯身，嘴唇附在他耳畔兒，柔聲說：“你放心，我沒有受傷。”
葉臣漆黑的眼眸裡浮現出一絲溫柔，緊緊攥成一團的眉宇漸漸舒展。
Jame醫生笑了，“不認識我沒關係，能認出葉太太，看來意識沒問題，”
病房裡的人都笑了。
高然說：“我給葉夫人和大小姐打電話，告訴她們葉總醒了。”
“快去打電話。”張姐雙手合十，滿臉虔誠地連唸了幾句阿彌陀佛，“謝謝菩薩保佑，少爺總算是醒過來了。”
Jame醫生低頭看著葉臣，說：“葉臣，好好休息。有這麼漂亮的太太日夜守在你身邊，你很快會好起來的。”
葉臣眨了下眼睛，算是回答。
Jame叮囑夏曉雯，因為病房剛剛清醒過來，暫時不能說話，不能拿掉氧氣罩，也不能喝水。要密切關注病人的身體狀況，有什麼事情及時叫醫生。
夏曉雯答應著，把醫生交代的注意事項牢牢地記在心裡了。
醫生護士離開後，病房裡再次恢復安靜。
柔和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地板上劃出淡淡的光暈。窗外，枯樹枝上不時地飛過一隻小鳥，唧唧叫兩聲，隨即又飛走了。
病房裡只留一盞壁燈，光線不是很足，可他的眼睛沉亮如電，黑漆漆的瞳孔比夜色還要深邃。
夏曉雯怕他一直睜著眼睛太累，遂說：“睡一會兒吧，你剛醒過來，要多休息。”
透過氧氣罩可以看到葉臣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好像要說話。
“不可以。”夏曉雯握著他的手，說：“Jame醫生說，你現在不能摘掉氧氣罩，也不能說話。”
葉臣的嘴唇不動了，只拿眼睛看著她。
夏曉雯溫柔地勸道：“葉臣，你要聽話。”
葉臣盯著她，有幾秒鐘沒有眨眼睛，臉上有一絲動容。她在管他？！
隨即，她看到他嘴唇微微動了下，似乎在笑。
林雪雲接到高然的電話，從床上爬起來就要去醫院，好在最後被葉徽勸住了。
“媽，葉臣現在最需要休息，咱們深更半夜跑過去，會吵到他的”
林雪雲坐在床沿上，想了想也是，可一顆心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媽，明天一早，我陪你一起去醫院，好不好？”
“那隻能這樣了。”林雪雲愣了下，突然想起來什麼，“你去把小翠和蘭姐叫起來，讓她們給我兒子熬些粥，有利於手術後消化的粥，多放些枸杞人參，補血利氣的。”
葉徽連忙說：“好好好，我去安排。你安心躺下睡覺，明天一早精神百倍地去見你寶貝兒子。”
第二天Jame醫生查房時，批准給葉臣拿掉氧氣罩。他伸出手指在葉臣眼前晃了晃，問：“這是幾個手指，看得清嗎？”
葉臣臉上沒什麼表情，答：“你臉上有三顆痣，右眉毛上面又新長出一顆……好醜。”
Jame醫生一愣，隨即笑了，扭頭對林雪雲說：“您兒子眼睛應該沒大問題，就是嘴巴太毒。”
眾人都笑了。
Jame低頭看著葉臣，咧嘴笑了，露出整齊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