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場面亂作一團。
他不敢有一分鐘地鬆懈,現在唯一知道夏曉雯身在何處的,只有秦姐。無論她要什麼樣的條件,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她。
秦姐腿腳都嚇軟了,幾乎是被兩名警察拖著過來的。剛才談條件時的狡猾蠻橫,蕩然無存,完全被爆炸後,許楓屍骨無存的悽慘場面嚇壞了。
黃警官威脅道:“秦雪蓮,你要想跟許楓同樣的下場,可以繼續嘴硬。”
秦姐抬起眼睛看向黃警官,又扭頭看向葉臣,嘴唇微微哆嗦著,在極力穩重自己的情緒,可似乎徒勞無功。她在心裡認清了一個事實:她是逃不掉了,就算想死,恐怕也由不得她了。
高然怒拎起萎頓在地上的秦姐,憤怒道:“你還不快說,你他媽地想死啊。”
剛才的爆炸已經消耗盡所有人的忍耐,那種埋藏在心底的自我剋制幾乎崩潰。
秦姐看向巍然站在她面前的葉臣,這男人冷漠陰沉的臉仿若冰封,心完全沉了了去,諾諾地問:“我說實話,可以將功贖罪嗎?”
高然:“你他媽地這個時候還敢講條件?”
葉臣大喝一聲,“可以。”
兩個字,簡潔有力,不假思索,重如萬金。
秦姐嘴角抽動了下,說:“我,我帶你們去。”
秦姐將葉臣他們帶到這兩天藏匿的地點,這間房屋位於鬧市區,瀕臨菜市場,環境嘈雜,人流量大,確實是藏身的好地方。
沿著破舊的樓梯走了三層,秦姐指著一扇斑駁的鐵門,說:“葉太太……就在裡面。我沒有鑰匙,鑰匙一直都是許楓保管著。”
黃警官大手一揮,說:“撞開。”
幾名刑警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撞開了房門。房門哐噹一聲撞開,房間內寂靜無聲。
葉臣的心猛地一沉,隱隱有不詳的預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第一個衝進房間,目光定格在房間的小床上。
狹小的臥室內,凌亂的床鋪上,手腳被捆綁的女人,臉色蒼白如蠟,嘴角血跡斑斑,彷彿已經死去。
葉臣腳步驀地頓住,一瞬間,失去走上前的勇氣,全身的血液停止了流動,只聽到心臟咚咚的跳動聲。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一步步走過去,彎腰把夏曉雯抱在懷裡。她身上每一處都是冰冷的,手指,臉頰,面板,冷的徹骨,他的心似乎也跟著冰凍了。
葉臣輕輕撫摸著夏曉雯蒼白的臉頰,低沉的嗓音裡滿是心疼。“曉雯,對不起,我來晚了。”
葉臣眼眶一熱,滾燙的液體幾欲奪眶而出。他咬緊槽牙根兒,硬生生地忍住了眼淚,輕輕地解開捆綁她手腳的繩子。
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勒痕,刺得他眼疼。他輕輕捲起她的袖口,纖細白嫩的手臂上處處抓痕。
他閉了閉眼睛,狠下心,將袖子往上擼起。入目所及,胳膊肘處斑斑點點的針眼兒,青一塊紫一塊。
葉臣青筋暴露,眼睛猩紅,骨節分明的大手從沒有一刻兒抖得這麼厲害。
他最擔心的事情,竟真的發生了?!
許楓炸死,實在是太便宜他。否則,他會將那變態,削肉剝皮,挫骨揚灰!
第六十九章 昏迷不醒
救護車上,葉臣握著夏曉雯的手,眼睛始終凝視著她蒼白憔悴的臉。
目光溫柔,心疼,自責。
救護車剛到達醫院,一大批醫護人員立即圍了上來,訓練有素地將病患緊急送往搶救室。
搶救室外,葉臣緊緊地握住主治醫生的手,一字一頓地說:“必須救活我太太,她……不能有事。”
主治醫生冷汗涔涔,答道:“葉總,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
葉臣眸光陰冷,語氣堅定,不容置喙,握住主治醫生大手驀地用力,糾正道:“不是盡力,是必須。”
主治醫生自然理解病人家屬的心情,尤其眼前這位還是叱吒商場的葉臣,他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遂嚴肅地答道:“請葉總放心。”
主治醫生的白大褂消失在搶救室大門內,自動門徐徐關閉。紅色警示燈亮起,一閃一閃牽動著每個人的心。
葉臣佇立在原地,良久沒動一動。
高然勸道:“葉總,喝杯咖啡,休息下。您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葉太太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葉臣抬手推開了高然手裡的咖啡,冷冷地說:“不用。”他伸手摸摸褲子口袋,西裝口袋,手忙腳亂地找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