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花繚亂的,都不知道選哪一個好了。”
“呸!得等姐姐們先挑,才輪到你,先旁邊站著去吧。”小丫頭嘰嘰喳喳,一個個都是歡天喜地,興奮不已,“我的眼睛今兒可是有福氣了,看著這麼多好東西,就是光這麼看著也是歡喜的,哎……,真漂亮啊。”
“哈哈,那你就幹看著吧。”
“呸!要是那匹柿子紅的寶相紋料子有多餘,我就去求個半袖穿穿,那麼好看的料子,再找個姐姐借朵珠花戴戴,足夠我樂一整天的了。”
“臭美吧你!不害臊的厚臉皮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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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暖香塢的歡天喜地的熱鬧氣氛對比,碧晴含煙館這邊一片死寂。
蔣側妃面色灰敗,好似籠罩了一層灰灰死氣。
那天王爺居然耍詐在外面偷聽壁角,自己給他捏住了把柄,然後三言兩語便被逼著說出了荷包的事,嚇得自己魂飛魄散。當時上前抱著王爺的腿痛哭,不停悔過,“妾身只是一時糊塗,想岔了,求王爺饒恕……”
原本做好天塌下來的準備,被王爺狠狠責罰的。
可是王爺根本沒有責罰,不不不,與其說是王爺沒有責罰自己,不如說是他弄清楚了事情緣由,便連處罰自己的時間都沒有,就急匆匆走了。
然後就一直沒有動靜。
要說王爺就這麼消了氣,那不可能,自己沒辦法相信,那是氣大發了?還沒有想好怎麼發作自己?還是……,對自己失望,再也不來碧晴含煙館了?不不不,不會是這樣的。
蔣側妃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在她看來,只是自己聯合成王妃,給鳳鸞下了一道絆子而已。雖然有錯,但……,眼下鳳鸞依舊毫髮無損的,不能算是大罪啊。
嗯,王爺一定是還沒有消氣,等他消氣就好了。
可是蔣側妃等啊等,不僅等不到蕭鐸過來,就連半分處置自己的訊息也沒有,不免越想越是驚慌,不由喃喃道:“媽媽,你說王爺是個什麼意思?”忍不住害怕,小小聲嗚咽起來,“王爺他……,該不會再也不來了吧?如此狠心。”
蔣媽媽亦是心頭亂跳啊,可不敢說,只能勸她道:“不會的,不會的。王爺眼下正在氣頭上,心裡擰著,所以最近才沒有過來看望側妃,等他消氣……”這話自己說起來都沒底兒,可又不敢深想,“會來的,一定會來的。”
與此同時,皇宮裡,蔣恭嬪正在找了兒子說話,不解問道:“巴巴的,給鳳氏弄一個宮女做什麼?我沒瞧出那個紅纓有什麼好處。”
蕭鐸敷衍道:“鳳氏說是那天在宮裡碰上的,合了眼緣。想來不過是孩子氣,見王妃那邊有了宮嬤嬤,貪糖果似的,自己也想要個宮女使喚罷了。”
蔣恭嬪聽了便道:“宮女不值什麼,只是你也太寵慣著她了。”
蕭鐸在母親面前,不敢表現的太過寵愛鳳鸞,只笑回道:“都是看在她生了兒子的份上,再說鳳氏年紀小,不懂事,回頭兒子多教導她幾句就乖巧了。”
蔣恭嬪便沒有再說,又提起自家侄女來,問道:“柔兒呢?怎地進府兩、三年,都還不見有動靜?你是不是冷落她了?”
蕭鐸不想跟母親提太。子黨的事兒,彎彎繞繞不說,提了,母親也幫不上忙,說不定還要幫著蔣氏求情,那真是煩不勝煩。因而只是敷衍,“這事兒難說得準,兒子已經讓人給蔣氏調理身子,興許很快就有好訊息了。”
蔣恭嬪叮囑道:“你得常去,你不去,她再調理身子也沒用。”
“是。”蕭鐸笑道:“兒子明白。”
其實依照他的本心,像蔣側妃這種既非絕色又非世家女的婦人,加上整天給自己添亂惹麻煩,真想直接攆出王府去。可是去了蔣側妃,母親和蔣家又會嘮嘮叨叨,沒準兒還會再塞一個來,不如就留著這個佔個窩兒好了。
這麼做,不過是想讓母親和蔣家放下心來,少煩自己而已。
況且眼下還有大事要辦,忙得很,連蔣夫人那邊的麻煩都顧不上去找,先把太子這邊給狠狠咬一口,才有時間說別的瑣碎。
因而敷衍了幾句,便就告辭。
回了王府,自然還是去暖香塢陪鳳鸞吃飯。
天氣一天天暖和起來,鳳鸞穿了一身淡雅的天水碧軟煙羅,裡面薄薄夾棉,顯出比冬天更加玲瓏窈窕的身段兒。中午陽光明媚,她頭上別了兩隻光潔翠綠的碧玉簪,在金光下著折出瑩輝,映得她的面龐白皙如玉。
“做針線呢?”蕭鐸微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