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問道:“表妹身子可還好?過了頭三個月,應該不那麼燒心反胃,接下來應該有一段清淨的日子了。”
蕭鐸打量著妻子,好似和前些日子有點不太一樣。
本來之前嬌嬌突然公佈懷孕的訊息,自己就覺得意外,問過了,才知道是穆柔嘉去打探的原因,真是不知所謂!可是嬌嬌勸了,懷孕期間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正她也沒有生氣,就不必再鬧得王府上下都不安寧。
因而壓了下來,沒有拿著這事兒質問王妃的不純動機。
眼下瞅著她像是緩過勁兒了。
不再整天愁眉苦臉,像是恢復了從前溫婉大方的樣子,不知道是想明白了?還是今天被酈邑長公主嚇明白了?但是不管她是真明白,還是假裝明白,只要能夠一個王妃的嫡妻氣度,不再惹事,自己就沒必要一直揪著不放。
不聾不啞不做阿翁。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不能太較真兒,只要面子上過得去就算了。
蕭鐸微微滿意點頭,回道:“阿鸞挺好的。”
端王妃見丈夫目光閃爍不定,知道是對自己有所懷疑,笑了笑,解釋了幾句,“先前是我病中精神不好,愛胡思亂想的,現在總算明白過來了。”她拿著太子妃的那番話做解釋,“所謂嫡庶分明、長幼有序,我是王爺明媒正娶的嫡妻,哥兒是王府里正正經經的嫡長子,好處我都佔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這話雖然透著三分假,但道理還是對的。
蕭鐸頷首道:“你能明白這一點就好。”畢竟不想自己的王府整天雞飛狗跳,為了安撫妻子,說了幾句緩和話兒,“令嘉,你和我成親風雨相伴十年餘,應該瞭解我的為人和性子。本王說過了,只要你活一天,只要哥兒平安健康的長大,只要你們兩個都不犯錯,就絕對不會動搖你們的位置!”
端王妃表情一緩,心中滋味兒真是複雜難言。
丈夫再偏心,為人還是行得端、走得正的,總比那些真的寵妾滅妻的要好,他的這一番話,多少嫡妻想要都還要不到呢。
她輕聲嘆息,“王爺,妾身記住了。”
蕭鐸在葳蕤堂呆的時間差不多,起身離開,臨別之前最後說了一句,“本王是看在十年夫妻情分上,才跟你反覆保證。但是……,你要記清楚了,以後我不會再說,也不會再處處提醒你。”他道:“你沒有可以犯錯的下一次了。”
沒有下一次了。
端王妃剛剛有點溫暖的心,又是一片冰涼。
她望著丈夫高大頎長的背影遠去,看著那個從懵懂少年長成穩重男人,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澀稚嫩,漸漸變得冷酷絕情。
心下轉而輕笑,這樣也好。
丈夫變得無情無義,眼裡只有利益,那麼對錶妹好也是有限的。就跟丈夫看在穆家的面上容忍自己一樣,他對錶妹好,也不過是看在鳳家的面子上罷了。自己是嫡妻,還搶先生下了嫡長子,已經是勝券在握,怕什麼?往後就打起精神好好唱戲!
阿鸞,我們的戰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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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氣晴好。
浮翠閣內,苗夫人正在細細的描著眉,最近王妃心情不好,不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連眉形都修得彎彎的,看起來更加柔順。
丫頭翠袖等她畫完了,才小心收好,這可是上好的螺子黛呢。
苗夫人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啐道:“別這麼畏畏縮縮的,跌了就跌了,王府裡面又不是跌不起。”說起這個,不免想起當初鳳二夫人做生,王爺送了幾十盒螺子黛,嘖嘖,王爺對鳳側妃那才叫一個大方呢。
翠袖趕緊放鬆了些,儘量自然。
苗夫人拿著珠釵對鏡自攬,嘆氣道:“王爺昨兒又去了碧晴含煙館。”想起鼻子長在頭頂上的蔣側妃,就不舒服,低聲抱怨,“偏她姓蔣。”
翠袖忙道:“夫人別擔心,王爺心裡有數呢。”想了想最近王爺留宿的規律,基本上是三個姬妾輪著來,笑著寬慰主子,“我估摸著,王爺今晚就該來浮翠閣了。”
“呸!好值得歡喜麼?”苗夫人啐了一口。
王爺在剩下的三個姬妾裡搞平衡,除了維護王府後宅安寧以外,更多的,還不是為了鳳側妃嗎?王爺的意思,自己對每個姬妾都是一樣的,所以王妃娘娘那邊,就別緊緊盯著鳳側妃一人了。
可是能一樣嗎?現今是鳳側妃有孕,且不在王府,王爺才肯這麼平衡著來。
等她回來,只怕又是一番盛寵無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