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武誠因他的動作皺起了眉頭,上一次離開美國之前,林立國也是指著盛永恆,暗示要他照顧如夢,這一次,如果他臨終前說同樣的話,如夢一定會為了履行他的遺願而堅決地選擇盛永恆,而他,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儘管心裡對林立國即將說出口的話深感排斥,卻只能無奈地任由他繼續說下去。
林立國吃力地撐著眼皮,半天才說出完整的話:“夢兒不要像我一樣……到死也沒有讓誰真正得到幸福!一定要選擇自己能夠……幸福的方式生活!一定要……”他停頓了兩秒,無力地貼向地面,吐出最後兩個字:“幸福。”
隨著連淑媛失聲痛哭,林如夢的淚也無聲地滾落,陪在林立國身邊的這些日子,她的心已被悲痛麻木,她已能夠坦然接受叔叔的離去;連淑媛卻不然,作為林立國名負其實的妻子,幾十年未見,最後見面時,兩個人相處的時間甚至還不到半個小時。
連淑媛伏在丈夫身上,哭得痛不欲生。
盛永恒大步跑過去抓著林立國的手,無聲地落淚。他是林如夢的叔叔,也是他的長輩,沒有父母親在身邊的那些年裡,如果不是遇到林立國,他早就自暴自棄了。
林如夢伸手輕輕環住連淑媛的肩膀,默默地輕撫她,任何安慰的話在這個時候都沒有用。
姚武誠靜靜地站在他們身邊,雖然不能深切理解他們失去親人的痛苦,雖然死去的人是一個跟他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後媽的二叔,但眼前這些人的悲痛和哀傷是真實的,他完全能夠感受到。他知道,林如夢越是隱忍的痛苦,就表示她越是悲痛。
林立國死後,舉行了簡單的葬禮,連淑媛便送三個年輕人去機場,她打算一個人在丈夫曾經住過的出租屋呆一段時間。
“二嬸,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林如夢緊緊擁住連淑媛,儘管很捨不得,但她能夠理解連淑媛在丈夫生前不能與他相見,只能在他死後守著他那堆沒有生命的粉末的心情。
連淑媛失去丈夫的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分分秒秒都不離開他的骨灰盒,就連現在送他們來機場,她都抱著骨灰盒來了。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阿婆的。”一個女人突然跳到連淑媛身邊,親暱地攙著她的手,她彆扭的普通話馬上令盛永恆警覺,姚武誠迅速把林如夢拉到身邊,長臂環過她後背,將她摟緊。
如夢看到不速之客的臉時,臉色立刻刷白了——那個女人是梅川趙子。
☆、38訂婚 林太最後的搖錢樹
梅川趙子的出現顯然讓連淑媛以外的三人都感到不安,盛永恆想拉如夢先去辦登機手續,姚武誠卻先他一步帶走林如夢,梅川趙子又同時糾纏著他不放,他只能再次看著林如夢被姚武誠帶走,嫉恨地瞪著他們的背影卻不能追去。
“我以為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不等盛永恆說完,梅川趙子就可憐巴巴地說:“我只是想確保阿婆在美國的安全。”
看到她環緊連淑媛的手臂,出乎他的意料,連淑媛竟笑著替她解圍:“梅川是個善良的孩子,我在H市的國際機場差點迷路誤了航班,幸好有她帶路。”
“我趕飛機,先走了。”盛永恆對連淑媛點了一下頭,又冷冷地看了一眼梅川趙子就轉身走開。
“過了這麼多年,你顯然還是沒有姚武誠瞭解林如夢。”梅川趙子衝他的背影喊道,得意地看他停住腳步回頭。
“你想說什麼?”
“如夢現在一定很難過,不是你表白的好時機。”梅川趙子慢悠悠地回道,“何不讓她跟姚武誠呆一段時間,等她厭倦了他的無趣之後自然會離開他。”
“幼稚!”盛永恆再次甩手離開,可當他跑到登機口時,票務員已經停止辦理手續了,任他說什麼也不願通融讓他上機。
這一秒,他才知道上了梅川趙子的當。
想象姚武誠和林如夢在飛機上親密地靠坐在一起,他一秒也不願耽誤,立即跑去櫃檯改簽下一個航班。
然而,前一班機在飛出美國西海岸不久,突然與地面失去聯絡,直到飛機安全抵達H市,美航空公司才將此意外事故公諸於世,而那個時候,儘管盛永恆聽說後虛驚一場,但有些事情已經發生,有些結局已經無法挽回。
轉機回S市之後,姚武誠和林如夢直奔X鎮的林家,他們約定好飛機安全著陸後就訂婚。
站在林家的門口,姚武誠激動的心情還未平復,抓著林如夢的手再次確認道:“你不後悔?”
“嗯,不後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