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簾擋住初升的朝陽,茶几上悄悄飄進一縷細細的光。
程嘉言把早餐放上茶几,朝臥室瞧了一眼。
沈薏的臥室門緊閉,似乎還沒醒來。
程嘉言看看時間,又把車鑰匙放到桌上,這才輕手輕腳地離去。
到外面鎖上防盜門的時候,過道對面的門忽然開啟,從裡面走出一個綁著丸子頭,一身灰色運動裝的年輕女人。
女人猛一見到他,嚇得倒吸一口冷氣,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後的門。
程嘉言任她打量,笑著朝她點點頭,然後轉身朝樓下走去。
江尋白失神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了,這才又扭頭,看向對面的防盜門。
沈薏走出房門就聞到豆漿的香味,走到客廳一看,果然看見茶几上放著熱乎乎的豆漿油條。
她嚇了一跳,四處張望,等確定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後,才又看向桌上的早餐。
早餐邊放著她的車鑰匙。
她彎腰拿起鑰匙,琢磨一會兒,徑直找出手機給程嘉言打電話。
那頭很快接起,沈薏哼笑一聲,說:“田螺姑娘?”
程嘉言應該在送貨路上,耳邊全是貨車突突的引擎聲。
他默了一會兒才笑著說:“不喜歡豆漿油條?”
沈薏說:“為什麼會有我家的鑰匙?”
程嘉言:“唔……換鎖的時候把備用鑰匙留下了。”
沈薏一口氣堵在胸口,“你”了半天才罵出聲:“你真他媽變態啊!”
程嘉言說:“好了,我要卸貨了。”
沈薏說:“鑰匙還我。”
程嘉言笑了聲,不緊不慢地說:“這是我憑自己本事拿來的,憑什麼還給你?”
“本事?溜門撬鎖的本事嗎?”沈薏氣急,“你他媽把鑰匙給我!”
程嘉言默了會兒,沈薏聽見他那邊車門砰的一聲,估計真的要下車卸貨。
不一會兒,程嘉言的聲音又傳來:“還你可以,晚上給你送過去。”
沈薏哼了聲,這才結束通話電話。
茶几上的豆漿油條還滋滋地冒著香氣,沈薏盯著看了一會兒,一把拎起豆漿對準垃圾桶,半晌,又沒放手,轉身坐到沙發上開啟蓋子喝了一口。
還挺好喝。
吃完早餐出門,正好碰上長跑回來的江尋白。
江尋白最近迷上跑步,每天在朋友圈曬自己的跑步路徑。
沈薏挺佩服她的毅力。
不過江尋白對沈薏依然沒有好臉色,經過沈薏身邊時,輕蔑地哼了一聲。
沈薏側眸瞧她一眼,扯扯嘴角,只當沒聽到,徑直往樓下走。
沒想到,江尋白又在她身後切了一聲。
沈薏站在第二級樓梯上回頭,說:“你有病?”
江尋白臉上還帶著跑完步的潮紅,聞言瞪圓了雙眼,罵道:“你才有病!”
“你沒病惹我幹嘛?”沈薏勾勾嘴角。
江尋白站在最上面的臺階,比沈薏高出半個頭。她俯視著沈薏冷笑:“有些人每天裝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結果呢,還不是跟一個打工仔勾搭上了!”
沈薏雙眉一擰。
江尋白繼續說:“像你這種人,稍微有點家底的男人也看不上你啊!還不如跟個農民工……啊!”
她話沒說完,突然被人一把推倒在地,粗糙的水泥地擦破手掌,火辣辣地痛。
不等她反應過來,沈薏已經欺身而上,彎身拽住她的領子,目露兇光:“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惹我。”
江尋白看著她的臉,嚇得哭出聲,邊哭邊罵:“你就是下賤、作死!誰粘上你誰倒黴!”
沈薏揚起手,作勢扇她,說:“這麼多年了嘴還這麼賤,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頭?”
江尋白哭喊:“你神經病!”
正罵著,江家大門開啟,江父走出來,一眼看見自己女兒被欺負,忙喝道:“沈薏你幹嘛呢?!快放開!”
沈薏扭頭看向江父,扯扯嘴角,又推了江尋白一把,這才轉身下樓。
身後傳來江尋白的哭喊和江父的叫罵,她只當聽不見。
下午,知友書坊難得來了一個客人,門口鈴鐺響起,沈薏站在吧檯後,條件反射地揚起笑臉,看向門口,說:“歡迎光臨!”
然後,她的笑容僵了一下。
進來的是個戴著鴨舌帽的中年男人,現在還是夏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