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怎麼傷著的?”
“呃……玩小刀,不小心划著了。”
“皇上太大意了,流了這麼多血。”麗妃拾起那條帶血的絲絹,微怔。但是什麼也沒說就把它給了玉粟,叫她拿去洗乾淨。
顯然那絲絹不是宮中妃嬪所有,宮裡的絲絹都繡了字,這一方絹上卻只繡了幾朵青花。麗妃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只是不願意說吧。
我笑言:“哪裡有很多血,傷口不大,只流了幾滴而已。”
麗妃叮囑:“皇上記住這兩日傷口不能沾水。”
“嗯,記住了。別讓母后知道。”最後這句話我隨口說的,卻很重要。麗妃也明白最不能叫母后知道的不是我受了傷,而是那條絲絹。
入冬的第一個月,皇后臨盆,誕下一位小皇子。他與我一樣都在冬天出生,不知將來會不會像我一樣冷漠。我還不敢抱他,他太柔軟了,模樣還瞧不出來,似乎跟察德的小郡主長的差不多。可能孩子都長的差不多吧。
母后開心極了,還說要宮裡齋戒百日,為小皇子積福。可是不久後便是萬壽節,再接著是除夕、上元燈節,齋戒似乎不太妥當。
吉嬪的肚子大了,坐在母后身邊望著襁褓裡的小嬰兒入迷了。
我在床幃裡頭陪著皇后,她生產之後一直很虛弱,胃口也不太好。不過我親手喂她吃東西她還是能吃下去的。
她並沒有感激我,還說,尋常的夫妻就應該是這樣子的。
我笑了笑,如果她嫁給尋常人,會比現在幸福。誰叫她偏偏想當皇后呢。
“皇上可曾為我們的孩兒取名了?”皇后漫不經心問。
“朕得仔細想想。”我作沉思狀,嘟喃著,“之前想了個名字叫玲瓏,如今不能用了。”
“為何不能用了?”皇后鼓著腮幫子瞪我。她不識漢字,自然不知道玲瓏的含義,念起來倒是挺順口的。我原以為是個小公主,才取了玲瓏,現在是小皇子,也要叫玲瓏麼?倒也沒什麼不可以。
“皇后喜歡的話,那就用吧。”我氣定神閒地點頭。
但願她能一直喜歡這個名字。
孔雀藍…1
玲瓏剛滿月的時候,母后就想勸我立他為太子。
我以為立儲不能如此輕率,連話都還不會說,怎麼能確信他有資格當一國之君。或許母后不是這樣認為的,像我這般無能之人,不也坐上了皇帝的位子。只要有呼延家的勢力在,這個孩子被立為儲君似乎是遲早的事。
萬壽節前後,雪下得很大。母后說我出生的時候王庭裡冷得像冰窖,雪有三尺厚,我於風雪中降臨人間,給父皇帶去了希望。
依稀記得父皇的模樣,滿臉密密麻麻的黑鬍鬚,有時會將鬍鬚編成辮子。他從前不喜歡我母后,但是很寵甯太妃。那時我還太小,卻對這些事記得很清楚。因為父皇不喜歡母后,我擔心他也不喜歡我,於是與察德百般爭寵。最後我發現,父皇對待我和察德是公平的,在這方面,我做得不如父皇妥當。
就算我再不喜歡皇后,孩子也是我的骨肉。
“皇上。”太醫輕喚,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轉過身看了眼床幃裡的麗妃,問:“怎樣?”
“皇上,恕老臣直言,麗妃娘娘身子虛寒,加之上次小產,恐怕再要受孕很難。”
“就沒有好辦法?多多進補如何?”
“娘娘虛不受補,補過了反而難以消受。”他說的這麼大聲,就算隔著牆也能聽見了,何況只隔一扇屏風。
我鬱悶地擺了擺手,叫他退下。心想要如何安慰麗妃才好,誰知她仿若無事地下了床,披著襖子走到我身邊,淡然笑道:“皇上,人各有命,不用為臣妾操心了。”
我沉沉嘆了聲氣,老天總是要讓我不如意。
齊安從門外進來,稟告:“皇上,德陽宮綠姝求見。”
“何事?”
“說皇后娘娘那邊出了點事。”
我更加心煩,安撫了麗妃幾句話,匆匆趕去德陽宮。
風雪冰寒,落在睫毛上凝成了冰。
我站在殿門外見裡面一片狼藉,不想進去了。
皇后真捨得砸,那些上等的瓷器可都是前朝留下來的精品。剛做了母親,脾氣還是這麼暴躁。可憐我的兒子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的,當孃的卻不理不睬。
皇后穿著金黃色的錦袍,長長的辮子有些鬆散,忿然瞪著我。
我語氣平淡問了句:“你在幹什麼?”
她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