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壁一點都不平滑,隨著一隻腳搭上去,稍稍用力便會有細碎的石子落下來。
明渡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他的身子不小心踉蹌了一下,整個人都貼在了懸崖壁上,石子貼在他腿上的傷口處,甚至隱隱還嵌了進去。
明渡晃了晃腦袋,藉著這樣的疼痛讓自己稍稍清醒幾分,隨後手腕一用力,繼續往上爬。
一會兒子時間之後,山底的人已經看不到江虞幾人了。
眾人:“……”
“其他人爬的這麼快我能理解,但是誰能告訴我為什麼那個受傷的明渡也可以?不是受傷很嚴重嗎?”
“集體精神。之前的武裝泅渡的時候他已經拖了一次後腿了,這一次當然不會了。”其中一人嗓音幽幽的道。
聽罷,眾人只覺得有點意思。
懸崖之上,正在掐表的鄭博宇看著表上的資料,再看看旁邊已經穩穩站著的幾個年輕人,臉色從頭到尾就沒好看過。
隨後,鄭博宇的視線落在了站在一側彷彿脫離了人群的女兵身上。
女兵此刻的樣子看上去實在是太過狼狽。
身上的作戰服還溼噠噠的黏在身上,她臉上的油彩幾乎被抹的不剩多少,嘴唇泛白,眼睛無神。兩隻手互搭著,指甲死死的掐著掌心。
這上士的心態估計崩掉了。
但是鄭博宇並未覺得奇怪,只是有點嫌棄罷了。一般計程車兵被傅錚那麼一說,多半也是這個狀態。但如果這個所謂的一般士兵是他們第二區的成員,那不好意思,他嫌棄。
甚至是看不起。
鄭博宇眯起眼睛腦海中思緒亂飛得時候,陸唯已經慢悠悠的從一邊晃悠到了他這邊,年輕的少校抱著雙臂,整個人透著一股子對任何事情不在意得懶洋洋的感覺,然而這不過都是假象罷了。
陸唯挑眉,“鄭博宇上尉你在想什麼?這個時候走神可不是件好事情。”
陸唯的話幾乎立刻便鑽進了鄭博宇的腦子裡。
他立刻緩過神來,又單膝跪地的姿勢站了起來,到底是軍人,站姿極標準。他面無表情的念出了江虞幾人花費的時間,等到報到明渡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忽然便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道,“我以為明渡這位列兵的傷勢很嚴重,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如此。”
“這一點鄭博宇上尉就不知道了。我們第一區的兵呢,不管是有軍銜的還是沒軍銜的,都是迎難而上的性格。明渡自然也是一樣。”陸唯淡淡的笑,然而落在鄭博宇身上的視線卻冰冷無比,“這是一種很好的品格不是嗎?作為軍人,因為受傷而放棄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
鄭博宇咬著牙說了一句是。
在這種時候還要被陸唯用一種過來人甚至是長官的語氣教訓一頓,鄭博宇的臉色要是能好看才奇怪了。
而陸唯彷彿跟沒感覺到似的,繼續誇讚,“哎呀,說真的這幾個孩子就是太優秀了,所以總是有人對他們不懷好意。但是有什麼用呢?該優秀的人啊,不管怎麼樣都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