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道:“譚司衣可聽聞皇后懿旨了,我可不希望再弄出個事端來,平白地也讓我落了口舌。”
譚司衣從宮外趕來,一路過來再內務府大門上遇到皇后的貼身宮女已經知道,此事司衣局歸淑儀管轄,卻不知倪越所指的“事端”是何事,不過,以她的經驗看來也猜個七八分,準是這裡的女官惹怒了淑儀,司衣局自來由皇后管轄,如今卻由她人,即便是淑儀,這些個年輕的女官們自然是心裡不服氣。再者皇后此舉是何意,明知此次局中出了大事,皇后非但沒有任何旨意,卻只是把這事兒可擱下,這讓司衣局該如何處理。
“娘娘嚴重了,這裡的女官資質尚淺,難免有不足之處,娘娘仁慈自是不會與這些人計較。”
“若說她們資質淺,那皇后命本娘娘辦理朝服一事,那我豈不是更加有不足之處,罷了,你既然到了,不枉我多等,帶我去製衣閣。”
“這。。。”譚司衣猶豫了,皇后撒手,是打算不管這事兒了,朝服被毀一事一定是瞞不住的,唯今之計,只能先向淑儀講明事情,左後皇后命她辦事,出了差錯,總歸是要一起承擔的。
見她思索的神色,倪越卻是輕鬆,她道:“我早知皇后定不會有好事交給我,我也明確告訴你。你這司衣局定然是出了什麼大事,你若聰明最好把事情說明白了,你可知朝服如是出了事情,你們司衣局上上下下必然得去慎刑司過日子,慎刑司什麼地方不用我多說了。”
隨後,在譚司衣的帶領下,倪越和幾個女官都到了製衣閣,製衣閣很大,長桌和製衣用具每一排都堆放得整齊,只是從進門左邊數起第三張幾乎全部燒燬,後面的器具架也燒燬了一大半,衣料燃燒後灰縮成黑色易碎的顆粒粘連在碳化的木桌上。
譚司衣指著這灰色的顆粒,道:“這是太后朝服燒燬的地方。”
倪越知道絲燃燒後的現象基本與毛相似,伸手沾了點,仔細看看。
“燒燬是怎麼回事?”
“今年秀女入宮,宮中嬪妃人數較以往大大增多,許多小主皆有位份,司衣局需趕製的衣裳太多,為了能夠儘快把衣裳做好,是以延長了製衣的時間,在晚上也會輪流有繡工製作衣裳,怎知這兩個繡工竟然打瞌睡,還弄倒了油燈,導致這衣裳著火。”
倪越彎下身子看地面,出了這張燒燬的桌子,地面上也有燃燒的油跡,虧得這地面不是木質地板,否則地面也會燒起來,隔壁一張桌上放著一盞沒有燈油的燈,這個燈做得比較大,比宮裡其他規格的要大,盛油的底座也比較大,這種的光照亮度可想而知比較適合在晚上用,但是也是埋下了禍端。
可是倪越還有一事不明白,“著火了,為何那兩名繡工沒有叫喊撲火。”
譚司衣道:“下官認為起初應該是沒有察覺,後來可能是被煙可燻暈了。”
“失火的事情是怎麼發現的,那兩個繡工現在如何了?”
劉掌簿走上前,道:“失火是下官在值夜查巡的時候發現的,當時只是覺得製衣閣的光實在是太亮了,透過門窗,發現繡工倒在木桌上,覺得奇怪馬上進去看了看,才發現的,至於繡工,其中一個已經暈死,另一個被杖斃了。”
朝服燒燬尚有時間製作,只是這朝服上的朝珠卻不知會成什麼樣子,倪越問:“按例太后的朝冠上有三顆大雲海珠,東珠十二顆,珍珠一百二十三顆,朝服上飾正珠一千顆,米珠七百顆,珊瑚豆八百顆,還有各色珍石,這些珠寶都是極品,可有燒壞。”
譚司衣命人取來珍珠盒,開啟,裡面放著許許多多顆不同大小的珍珠,她說道:“珍珠經歷火燒仍可表面完好,光澤依舊。”
原來真的珠子不怕火燒,這倒是鑑別真假的好辦法,看到完好的珠飾,倪越暫時也可鬆一口氣,要知道,這些東西若是毀了,上哪裡弄這麼多珠寶去。只是這衣料該怎麼辦,朝袍上的刺繡是由京東如意館畫工設計彩色小樣,進過稽核後按尺寸放大著內侍局和其他衙門所屬的繡作進行生產。
倪越問道:“此事稟告內侍局了麼?”這話其實是多問的,皇后那裡都知道了,定是內侍局稟告的,可皇后瞞住了,她只能裝作不知道。
怎麼回答呢?譚司衣想了想說道:“還不曾?”
倪越怒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竟然有膽子瞞,趕緊稟告內侍局,這朝服得抓緊時間重做。”
譚司衣點點頭,道:“下官已經從如意館取來了樣本,只要將尺寸放大即可。”
“把其他繡工手裡的活統統先停下來,先趕太后的朝服。”這還不夠,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