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牧錦沒有絲毫被冷落的感覺,倒是十分愜意。
淡淡的櫻花香氣從樹梢下沉,清清淺淺的,只在鼻端略微飄過,幾不可聞。暖風吹送,只覺得頭頂的陽光都染上了粉色,好似精靈一樣,曼妙可人地在花樹間跳動著。
牧錦翹著嘴角,調整坐姿,坐得更舒適,然後仰著頭,微微地笑了。
馮貞靜與牧玉翔都聊完了天,慢慢找了過來。馮貞靜鞋跟不高,但到底有一兩寸,踩在一塊被花瓣遮掩的土疙瘩上,險些摔一跤。牧玉翔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腰,連連在她耳邊說話,讓她注意安全。
牧錦感覺父母還是十分恩愛的,也不知剛回到家時兩人間的那份凝滯是為何。
“爹地,媽咪!這裡!”牧錦招手呼喚。
“哦,錦兒已經過來了?”
魏熙然一直沒有回到牧家人的身邊,她和路仕銘在人群中穿梭著,看見熟識的同齡朋友就會上前攀談,穿花蝴蝶似的,肉粉色的紗質裙襬不時拂動,就像她的心情一般。她暫時忘卻了被牧錦戳過的痛處,她覺得自己依舊是個深受大家歡迎的名媛。
不一時,裴家、趙家、顧家等家族也都到齊了。牧玉翔和馮貞靜沒坐片刻,就又四處去聊天談話,他們不僅不累,反而興奮異常。
到十一點半,孟先生與孟太太,身後跟著三個各有千秋的兒子,終於向著櫻花林這邊過來了。
攀談的人們都靜了下來,見孟家人走到花林中間地段站定,便紛紛拍起手來。
孟先生自然要做一番簡單的講話,無外乎歡迎大家來參加賞櫻會之類。
牧錦站在這片中心地帶的最外圍,聽得並不是很認真。父母正站在地墊邊,傾聽的間歇,二人含情脈脈對視幾眼。魏熙然也終於跟路仕銘分開,回到了各自家庭所在的地盤,牧錦瞧見遠處的江丹姿望向自己這邊,手探出一點來輕輕地招,她也笑著回應。
不多時,孟先生的話講完了,櫻花林裡一時無人再走動,每戶人家都靜下來,坐在地墊上,吃著小食,喝著侍者端過來的酒水,觀賞櫻花美景。接下來就是主人家過來問好寒暄的時間,要是人家來了,你卻不在,豈不是失禮?
孟家夫妻開始還與三個兒子一起行動,漸漸的,三個兒子各自留下跟朋友說話,沒再繼續跟在他們身後。
很快,也許孟夫人是特意的,跟內圈的幾戶顯赫人家交談完畢,夫妻倆就徑直走到了牧家的地盤邊。
“牧先生,牧太太,你們好啊。招待不周之處,可要見諒。”孟夫人身量較高,身材纖細。看面相看不出年齡,只覺十分年輕,但好歹也該是四五十許人,可那腰身竟似楚腰一般,曲線玲瓏。如果說容顏,倒不如馮貞靜貌美,可是那通身的氣派,就是難以形容,話一說出口,只有尊貴二字可以概括。
馮貞靜往日雍容富貴,今日卻也帶了三分緊張,與孟夫人拉著手,一疊連聲笑道:“孟太太說哪裡話,賞櫻會可是景山春日頭一樁要緊的遊園會,孟家也辦了這許多年,哪有招待不周之處?您太客氣了。”
孟太太笑不露齒,眼波流轉過來,掠過魏熙然,直望牧錦,“貞靜,這個便是你的親生女兒?呀,當年我們還在女中的時候,同輩的個個就都嫉妒你長得好,我看你這女兒,真是完全不輸你。”
她這是在談及年輕時候的情分了,牧太太聰明地立即道:“哪裡敢。學姐你是不知道,當年我們才是個個都仰望著你的高度,可望不可即呢。”
牧玉翔與孟先生站在一旁開始聊。孟先生長得老成、穩重,模樣不差,也是中年紳士裡的佼佼者,他身材高大健美,和自家太太站在一起,從氣勢上就給人極大的壓迫。
“……錦兒,來,見過孟世伯和孟伯母。……學姐,我女兒剛回家,還不太懂規矩,若有冒犯之處,你可別見怪。”馮貞靜說道。
“呵呵,不會。”
這些都是客套話了,如果牧錦真是粗魯見不得人,又怎麼會讓她來到正式的社交場合。上輩子就是因為這樣,牧錦在離開安市之前,除了婚禮,大型活動一次也沒參加過。而她去過的僅有的幾次小型沙龍,還被人盡情嘲笑了個夠。
牧錦垂眸,撤去了此時不該有的情緒,再抬頭,已是明豔大方的名門閨秀,她走上前,微微彎腰以示行禮,“孟世伯好,孟伯母好。”
孟太太眼中閃過激賞的微光,“……呀,真是人如其聞的好孩子,快來我看看。”她拉著牧錦的手仔細端詳,頗有些像在看兒媳婦。
牧錦重生以來,總算有些許害羞了,為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