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頭也是一刀,總要習慣。
她拒絕還好,不拒絕反而讓顧震蘇的挫敗情緒更加嚴重,兩人皆是意興闌珊。
這一夜,老天也像是動了怒,電閃雷鳴,傾盆大雨。
有幾道炸雷正巧在景山附近的高地落下,轟隆直響,整個顧園的人都沒有睡好覺。
清晨,大雨總算是停歇了一陣。
小夫妻起床之後,沒有到外面的跑道去鍛鍊,只是在庭院裡看了看雨。
顧家的傭人正在忙忙碌碌進進出出,顧震蘇覺得奇怪,便問管家是怎麼回事。
四十多歲的官家有點閃爍其詞,“大少,少夫人,沒事,只是昨晚的雷厲害了些,打碎了別館的幾塊玻璃,正叫人收拾呢。”
牧錦遠遠眺望,發現幾個身強力壯的傭人是望著後山的方向而去,問道:“怎麼,後山也有情況?”
“呵呵,沒事,有幾株小樹苗被閃電劈了。”管家的面色閃過一絲不自然。
牧錦沒有往別的方面想。
一個早上,顧園的傭人和園丁都在奔忙,有些人的神色越看越不對勁。
牧錦發現管家偷偷向顧大太太和顧大老爺說了什麼,兩人的面色都十分的凝重。
她想了想,一個人上了樓頂,觀察了半天,猜測後山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不然那邊不會聚集了那麼多人。
“震蘇,後山究竟是怎麼了?”牧錦不太喜歡被隱瞞的感覺。
顧震蘇的表情也不太對,勉強笑道:“昨天雷電比較嚴重,後山的樹木被劈斷了幾棵。”
“早上管家就是那麼說的,如果只是樹木被劈斷,沒有必要去那麼多人吧?你老實告訴我是怎麼回事。”牧錦不信。
顧震蘇搖搖頭,“真沒什麼,下著雨呢,管家戴著園丁清楚一下進山的小道而已。”
牧錦沉默了。
這個解釋很合理,但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沒有那麼簡單。
下午,顧園的人總算停止了忙碌。牧錦在工具房裡找到了一件大雨衣披上,走出了側門,朝後山走去。
路上碰見了幾個傭人,都很驚訝地看著她,“少夫人,你去哪裡?”
“我瞧瞧後山的情況。”牧錦對他們和顏悅色說。
“別,少夫人別去……有、有幾棵大樹倒了,路被封了,還沒清出來。”有個口齒伶俐的傭人想要阻止她。
牧錦笑笑,“沒事,如果真是那樣,我就站在外面看看。”
傭人見無法阻止,只得轉身跑回了大宅,去找大少和太太彙報情況。
牧錦一路走一路瞧,根本就沒發現什麼倒在路中央的大樹,她心下狐疑,沿著通道一直往前走,走到婚禮舉辦的場地,她才驟然停下腳步!
牧錦望著眼前的一幕,睜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青悠悠的草坪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但是——那棵不知有多少年曆史的古橡樹竟然——被雷從中間劈斷了!
“這、這……”牧錦目瞪口呆,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看見,那棵原本有幾十米高,樹冠覆蓋面積超過一千平方米的古樹,此刻徹底分成了兩半,倒在草坪上。
被劈中的部位呈現出了白色的樹心,木屑到處都是,原本蔭蓋天空的樹冠也全部倒在了地面上,不復之前的美景。
牧錦奔跑過去,站在樹幹旁,顫抖著抬手撫摸,古樹彷彿失去了生機,草葉沾著雨水,滴滴答答,顫抖不止。
“怎麼會這樣……”晶瑩的淚珠從眼眶中滾下,牧錦跌坐在樹幹上,哭泣不止。
幾分鐘之後,聽到傭人彙報的顧震蘇趕了過來。
看見愛妻悲傷的模樣,顧震蘇也啞口無言。
“阿錦,這、這是自然現象……別、別難過了……”顧震蘇走過去,想要抱住她。
牧錦一扭身,掙脫了他的懷抱。
“……震蘇,你還記得我要求在這棵古橡樹之下舉辦婚禮的原因嗎?”
顧震蘇的臉色很難看,低沉的嗓音道:“……記得。”
牧錦垂下腦袋,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空了。
她用一種空濛的聲音說:“我希望,我們的婚姻就像這棵古橡樹一般,能夠經得起時間和大自然的考驗,能夠長長久久……”
顧震蘇的心像被什麼撕裂了一般疼痛。
“……你看看,這才一個月不到,這棵橡樹竟然被雷劈斷了……”牧錦彷彿行屍走肉般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往回走,口中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