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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背後傳來一陣呵斥和狼狗的狂吠,下一刻孩子已被硬生生拉出了歡馨的懷抱。她抬起頭憤怒地看著眼前的德國士兵,但是對方卻毫不留情地拽著孩子準備離開。
孩子被突然拉離溫暖的懷抱立時嚇得臉色發白,瞪著驚恐的眼睛無助地看著歡馨。歡馨想要上前卻被隔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孩子離自己越來越遠。
終於那乖巧的孩子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向著歡馨的方向伸出手大聲叫著:“媽媽……媽媽……”可是背後冷酷的大手仍是將她往後拖。
歡馨心裡一陣陣發緊,喉嚨口像被堵了塊大石頭,隔著看守盡力伸長手臂想去安撫孩子,但孩子小小的身軀怎麼敵得過人高馬大的德國士兵?終於那瘦弱的身影消失在黑洞洞的鐵門背後,哭喊聲也隨之停止。歡馨的記憶永遠定格在了孩子被黑暗吞噬一剎那間竭力伸展的蒼白纖弱的小手上,那伸展到最大限度的五指彷彿是要拼命抓住遠去的光明,又像是在向外面的人們發出無聲的求助。
緊緊收攏的手指握緊又放開,歡馨搖搖晃晃地隨著人流走回關押處,心裡一片茫然,腦袋裡似乎塞滿了很多東西但又好像什麼也無法思考。
124逝去的生命6
日子在幾近恐懼地等待中慢慢溜走,雖然曼菲斯德再也沒有派人送來隻字片語,但那個傳信給歡馨的德國士兵總是隔三差五地出現在她看得見的地方,匆匆一瞥後若無其事地離開。儘管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但只要一想到曼菲斯德的保護無處不在,歡馨的心便會平靜許多,這漫漫長夜也終也會有黎明的時候。
又一個傍晚,門口黑影一閃,門被開啟了,而開門的正視那個送信的德國士兵。歡馨不由一陣欣喜,但是那人開門後卻並沒有進來,而是恭敬地退在一邊,露出身後穿著黑色黨衛軍制服的兩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臉龐清癯,身材細長的中尉,歡馨似乎記得他是總跟在赫伊姆身邊的副官。她心頭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席捲全身。
那個中尉站在那裡沒有動冷冷地斜睨著歡馨她,連話也懶得說只是用手示意身後計程車兵將女犯帶走。
歡馨慢慢吞吞地蹭出門口,經過那名士兵面前時還故意停了停,可是那人彷彿沒有看見似的,低垂著眼瞼一動不動。歡馨失望地苦笑了一下。自己到底還是太天真了,曼菲斯德無論家世背景再怎麼顯赫到底還沒有到手眼通天的地步,又怎能在如此森嚴的守衛下救出自己?
再一次走在肆虐的寒風中,歡馨感覺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寒冷,身體一陣陣打顫。她茫然地看著黑沉沉的四周,不知道將會有怎樣的命運等待著自己。
車子七拐八拐地轉了無數個彎,然後在一幢灰牆灰頂的兩層樓別墅前停下。圍牆上沒有張牙舞爪的鐵絲網,也沒有讓人發怵的崗哨景象,那視窗透露出的柔和的橘色光芒讓歡馨有種回家的錯覺,,但在一派靜謐、舒適的空中她似乎又嗅到了某種危險的存在。
門口肅立的警衛向著歡馨身前的中尉舉手致敬,中尉仍舊面無表情地回禮,也許除了他的頂頭上司,沒有人能觸動他的感覺神經。
被推搡著走進大門,整個充滿文藝復興時期格調的客廳展現在歡馨眼前,低調復古的裝潢讓這裡充滿了藝術氣息。明亮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的光暈照在正面牆壁上的巨型人物自畫像上,顯得該外引人注目。
畫像上的人正是阿格里特·赫伊姆,穿著筆挺的黨衛軍制服,胸前的勳章閃閃發光。他的嘴唇很薄,象一個鍊金術士,灰色的眼睛裡閃現的是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能自拔的狂熱。此刻,歡馨已經完全肯定自己來到的是誰的地盤,而且似乎還能從牆上的自畫像上找出赫伊姆自戀性心理的蛛絲馬跡。
蹬蹬蹬——,一陣有力的腳步聲從旋轉的木樓梯上傳來,歡馨驚得一抬頭,就看見了那個令她不寒而慄的人。
赫伊姆今天並沒有穿正式的軍裝,一套深藍色的毛料西服讓他整個人線條柔和不少,但這卻讓歡馨更為膽戰心驚。
125逝去的生命7(修)
不知什麼時候屋裡的其他人已經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偌大的客廳裡只剩歡馨和赫伊姆。他踱著方步在歡馨身前2米處站定,從上到下審視著。散發著精光的眼裡沒有絲毫溫度,純粹只是在檢查一件自己的私有財產。歡馨心裡發冷,忽的往下一沉,雙手保護性地環在了腹部處。
也許是歡馨毫無血色的臉以及有些蠟黃的膚色讓赫伊姆很不滿意,他陰沉著臉,擰緊了眉頭,一言不發地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坐下,手指敲擊著膝蓋不知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