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怎麼什麼都懂。五阿哥跟著我,到九歲才學說漢語,可你八歲就在文武大臣前念捷報了。哀家這個笨老太婆可是把你五弟耽擱了,往後你多幫幫…他。”
同是宜妃生養的兒子,太后撫育的胤祺與宜妃教養的胤禟,為人處事截然不同。胤祺避開紛爭不惹是非,胤禟則幫助胤禩奪位獻計獻策。就衝太后的為人恩慈,胤礽誠心孝敬無需作態。
“皇祖母說哪裡話,五弟承您愛護,性子淳和,有這樣的弟弟,我打心眼裡高興。只要五弟願意親近我,我們總是好兄弟。”
太后喜笑顏開,“咱們太子最有教養,每次聽你說話,哀家都愛聽,就覺著世道明淨清新。”
很快,晚霞端來兩盞沖泡好的三七花及一碟冰糖。胤礽先行淺啜一口原汁原味,清苦滑過舌尖,後緩緩回甘。生怕太后不習慣,又囑咐晚霞可加入冰糖,調和清苦。
太后為胤礽的貼心感到暖心,一陣感嘆:“咱們太子樣樣好,都不知道皇上該為你選個什麼樣的太子妃呢?”
想著方才姑母疏離的態度,太后與姑母又是難得的融洽,胤礽趁勢丟開彬彬有禮的矜持,露出愛孫求祖母討要好東西的難為情,“皇祖母,孫兒喜歡清靜,不願意後宅人多鬧騰,令人煩心。女人您是見多了的,來年由您給孫兒挑位懂事識大體的太子妃,如此孫兒前朝專心學政,為汗阿瑪分憂,後宅賢妻相陪,逗弄嫡子愛女,日子過得單純,遠離烏煙瘴氣。”
胤礽這番聽似情真意切暗地又別有用心的話可算是一舉攻克太后的心門。何為烏煙瘴氣,太后的腳傷還在那兒擺著呢?
胤礽本就是元后嫡子,唯今也只想著嫡妻嫡子,太后頂著嫡皇后、嫡皇太后的榮光活到如今,唯一的缺憾就是不得聖寵,沒有嫡出的一兒半女。瞧著胤礽認真又羞澀的模樣,太后對胤礽好似又有了新的認識,還真有些羨慕那位未來的太子妃了。
當下,太后倒也不再自謙,“太子放心,皇上若是徵求哀家的意見,哀家必定為太子選位家世好人也好的賢惠姑娘。”
眉歡眼笑,太后還不忘補充,“再請有經驗的嬤嬤瞧瞧,還得是位好生養的,一來就生個嫡長孫,再好不過。”
看著胤礽含羞的點點頭,太后還真把這件事一本正經放在了心上。恍然間,太后頗有些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給胤祺選位好福晉,這是對的,可選位好的太子妃,更加重要。
胤祺總要出宮分府單住,可太后是住定寧壽宮隨不了胤祺的。這往後在宮中的日子,太子妃卻是要常來常往的。太后是不爭,可不代表經歷兩朝,還不明白宮中的安逸該如何繼續?
看來,明年,太子妃的甄選,自己也要睜大眼睛看清楚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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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自塞外迴歸,頭一件事就是宣佈時年十九歲的二皇女封和碩榮憲公主金秋下嫁,額駙正是漠南巴林部鄂齊爾郡王的次子烏爾袞。
隨皇帝出塞的胤祉,草原大會再見烏爾袞,烏爾袞就成了自己同胞姐姐的姐夫。胤祉回想起青山峽谷時,太子哥哥就單獨為自己引薦了烏爾袞,當時還覺得太子哥哥莫名其妙。這會子成為烏爾袞的小舅子,瞬間,太子哥哥的形象“咣”地撞…擊…他…腦…門,驚為天人。真不愧是儲君,眼光和汗阿瑪一樣一樣的,不服都不行。
初秋,暄氣略收,高風送涼。
鄂齊爾郡王帶上一雙兒女外加浩浩蕩蕩的車馬長隊從巴林來到京城,先行住進自家在京城的郡王府。於郡王來說,此行可謂好事成雙。先是次子烏爾袞在御賜的公主府與和碩榮憲公主完婚,接著就是石文炳的長子慶徽前來郡王府迎娶女兒娜仁託婭。
金秋,皇帝往南苑狩獵,郡王父子倆也隨同而去。烏爾袞完婚,娜仁託婭出嫁,郡王原本打算即刻啟程回赴草原。如是入了冬,回巴林的路上鋒利的寒風颳臉刺骨,莫說身強力壯的男人們尚要縮緊身體,更不要說打小皇宮裡嬌養的榮憲公主,鐵定吃不消。
皇家的公主基本都是下嫁塞外,此去經年,再見上父母的機會少之又少。榮妃的視野向來單一,不是惠妃那樣,面上總是端得穩穩,心裡箇中迂迴。榮憲公主才下嫁尚在宮外的公主府,榮妃就求著皇帝能不能留住女兒,來年春天和風暖陽,再讓女兒離京。
皇帝本就有意留下郡王父子多住一些時日,正好用榮妃的愛女之情當藉口。南苑之行,宮中妃嬪也隨去一批,榮憲公主也應召同去,榮妃與女兒見上,對皇帝更是感恩戴德。自然,胤礽、胤禔及入書房上學的皇子們也都一併前往。
秋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