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具具屍體,不過總算有一人躲過滅口,落入公主府護衛手中。人證物證統統指向幕後黑手是隆科多後,本要為公主討回公道的皇帝卻壓下案子,把風聲喧譁強制壓到一干人等噤口不言。
太醫院的太醫奉旨往公主府為靜姝醫治,內務府也各種補品送至公主府給靜姝補養。而那名本欲上堂指證隆科多的兇徒卻被很快定罪處以極刑,此事就此了結。
尚之隆還能到皇帝跟前據理力爭?顯然不能,只能是打碎牙齒和血吞。孝莊太皇太后召公主入宮,只說是隆科多不承認此事與他有關,也不好拿他如何。但老人家真心喜歡靜姝,往後會為她做主的。
公主除了默默流淚,還能如何?不久後,鈕祜祿氏被立為皇后,佟氏封貴妃,聽聞訊息,公主真個是啞巴吃黃連,苦透了肺腸,也只能忍著。
一年後,太皇太后為公主的二女兒指婚純親王隆禧時,問及到靜姝的近況。聽說靜姝自出事後閉門不出,額頭上也留下再也消不去的傷痕,太皇太后坦言自己的愧歉。見此,公主悄悄透露,靜姝偷偷畫了一幅救命恩人的畫像,可公主覺得石文炳又是喪妻又是年紀大,就勸說靜姝不要惦念。誰知靜姝卻說,寧願一輩子不嫁,就守著這幅畫像。
太皇太后笑著打趣靜姝“傻丫頭”,並讓公主找人去試探石文炳的口氣。誰知石文炳卻回覆,他沒有續娶的打算。公主一聽只覺好生沒面子,進宮找太皇太后做主。瞭解過石文炳情況的太皇太后二話不說,一道懿旨賜下,石文炳終是不得不奉旨娶親。
記憶的閘門合閉,截斷傷感的往昔。公主徘徊於月蘭亭中,為難聚首眉峰。左右手開啟,就好似左手掌心站著富爾祜倫,右手掌心立著嫤瑜,左右手扣上,自己人關起門來過日子,與皇帝扯不上丁點兒關係,眼不見為淨,耳不聽為清。
可今日被福全一攛掇,想法一旦生出,想要抹去,豈是那麼容易?萬一嫤瑜有機會入主東宮,來日鳳儀天下,此等榮耀何其顯赫!
要不,趁著太子今晚過來赴宴試探一番?雖說是皇上一錘定音,可眼瞅著太子馬上就是十八歲,這種年紀倘若心裡無半點盤算,全憑皇上做主,那自己也就不用白費力氣,儘早退避三舍,不作任何遐想。
拿定主意,公主行事起來就有了方向。挺直背脊,步調穩當,直徑朝外孫女嫤瑜居住的小院而去。
胤礽傳話晚來,倒是不假。既是父皇交代的任務,他可不想就光是走個過場。別看只是擴建寺廟,一旦具體到實處,細緻到佛殿的屋頂片瓦、路面的青磚石塊、行宮的殿閣規制、庭院的植株分佈、亭臺的位置佈局等等,都是講究,也都要銀子領路。
待胤礽商議完每一處細節全盤估算後,已是日偏西山。按說,姑母也是自己人,目前的穿著打扮前往赴宴綽綽有餘。可越是時間緊張,胤礽卻偏要堅持沐浴更衣,重新把自己收拾得容光煥發。
或許是獲悉了嫤瑜對自己的關懷後,胤礽的心態與往日格外不同。即將面對公主,不再是單純地面對姑母。這一生如能再娶姑母的外孫女,胤礽心甘情願,如此“親上加親”,胤礽只覺逞心如意。
一臉笑意吩咐耀格,準備動身。恰在這時,宮中來人,有急事稟告。胤礽聽過,失望湧上,可權衡利弊,馬上回宮才是當務之急。
天幕擦黑,燈燭初上,和順公主端坐正廳主座,規整的兩把頭僅別一支鑲嵌珠翠的金制扁方,身著葡萄紫緞繡花卉錦袍,華貴點到為止,重在端莊大方。
純靖王妃與嫤瑜迴避,慶徵尚未出仕,還不夠格出席,只餘富爾祜倫與外祖母侯於廳中,等待太子光臨。
富爾祜倫的內腹早已鳴響發出抗議,斜身靠著椅背,不由抱怨:“姥姥,太子哥哥也忒不把您瞧在眼裡,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快挨不住了。”
公主內心也不是滋味,依著先前的邀請,這頓晚宴純屬長輩對太子的面上往來。可自打多出念想,難免就會揣測太子的舉動,冒出過多的猜想。
家奴領著毓慶宮的一名侍衛到達大廳,告知公主,宮裡傳來訊息,寧壽宮皇太后受了傷,太子已經啟程回宮,吃宴只能取消,還望公主海涵。
公主聞之,悵悵不樂,喚來貼身丫鬟,傳令下去大家收拾收拾,明早回京。孝莊皇祖母過世後,公主就成了寧壽宮的老常客,皇太后受傷,她是必然要進宮探望的。
回到廳中,正值丫鬟往宴桌中央放上壓軸菜。站到桌旁,看著中央的青花冰梅帶蓋湯碗,公主的興致落落。
揭開蓋子,確是精心煨制的“素八珍”。蓮子雪耳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