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四目相對。
“大哥仁厚,對底下的幼弟頗為照顧。”朱棣率先開口,目光有一剎的隱痛。
也僅是這一剎,朱棣目中已然一目堅定,面上卻露沉痛之色,道:“去換素服,我們即刻前往東宮。”說完推門而出,吩咐全府上下做服喪準備,嚴禁王府人員進出。
一時間,整個燕王府忙做一團,四下到處是奔走的侍人。
儀華出了書房,看了一眼院中忙著換白紙燈、掛白布的侍人,也匆匆回到寢房裡,卸去脂粉釵飾,換上素服白鬢花。
約小半個時辰後,掛著兩隻大白紙燈的燕王府府門大開,駛出一輛青帷黑蓋馬車。
馬車裡,儀華一身白衣素服坐視窗下,手輕撩窗幔一角,看著沿街商鋪前一盞盞白燈一條條白布在眼前晃過,又間或不安的看一眼沉默不語的朱棣。
朱棣卻似乎一無所覺,只是閉著雙目,靠在車壁上一言不發。
路上前往東官奔喪的馬車絡繹不絕,一律的青帷黑蓋,在茫茫夜色中也分不清彼此是誰,就擁擁堵堵一齊向東宮駛去。
這樣的行駛下,臨到東宮時,已黑壓壓跪了一地著素服的官員。
因身份使然,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穿過丹墀下文武官吏,登上玉階直奔大殿。
大殿,本為東宮正殿大堂,現在已作為靈堂。只見這靈堂上,太子的靈柩安置於正首,前方的紫檀供桌上,紙線香燭焚燒,長明燈幽幽燃著,再至供桌一旁,正是披麻戴孝的朱允炆,領著庶母兄弟跪地哭靈。
“燕王、燕王妃到!”殿外丹丹墀上留守的禮官太監,眼尖的一下認出前來的這對夫妻,忙打鑼一聲高喊道。
通稟聲又尖又細,即使在殿內外一片嗚咽聲中,以及對面近一百名僧侶的唸經聲下,依然極易辨別。
遂須臾片刻,就有聞訊的司禮宮人出大殿,將他們迎了進去。
一踏進殿內,儀華就感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