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楚“哼”了一聲,倏地掐緊她的腰將她貼向自己,“自第一次見你你便如此,我豈會不知?”
蘇辛多少有些不滿,未待開口,已被他抱起。沒想到他瞧著瘦弱,力氣還是有些的。他將她放在枕上,細畫她眉眼輪廓,緩緩逼近,蘇辛眼睛瞠得極大。
他吻在她嘴角,臉頰,輕輕的,像片羽毛來回地拂過。他的手仍停在她腰間,像是不敢稍動。
蘇辛驀地閉上眼睛,不禁抿了抿嘴唇,成了一條線。
石楚抬頭定定地看她,似是閉不踏實來回滾動的眼睛,微顫的睫毛,緊揪在衣襟上的兩手……他撫上她手,慢慢引著她將手移開,壓上她顫抖得厲害的手臂,他忽地俯身重重埋在她頸間。
蘇辛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擠出眼淚——因為他狠狠地咬她。但她沒有推開他,反倒環住抱緊他。
石楚粗魯地推開她的手臂,抬首欺上她唇,狠狠地侵入,輾轉,又漸轉為悲涼的溫柔。這是他此生對她做過的最放肆的事。
他最後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巴,輕輕一舔,終是放開她,“你不必如此,想哭就哭吧,我不想趁人之危。”
“沒、沒有。”
“還說沒有,那這哽咽是什麼?”
“你……你咬得太疼了。”可不,都流血了。
石楚抱著她,將頭埋在她肩上,無力道:“別動,讓我就這麼抱著,只此一夜。”
蘇辛有些怔愣,沒有出聲,直到石楚漸漸睡去。
她不知自己是何時也睡著的,醒來時覺得渾身僵乏,這一夜的僵臥委實疲累。
石楚正定定地瞅她,瞅得她一驚。他感覺到她一顫,輕輕哀悼了一下,似乎他的夢也醒了。他傾身輕輕吻在她臉頰上,長久不去,終是不甘,又在她唇上一點,淺笑道:“時間還早,你怎的醒這樣快?”
蘇辛有些尷尬,咳了兩聲,“呃,團團大概又被圓圓欺負了。我昨晚夢裡聽見他哭了。”
石楚起身,順便也將她拉起,輕道:“那便回去吧。”
蘇辛一怔,“你……”
“回去好好想想,你誠心待我,再論嫁娶之事,可好?”
“我是誠心的!”蘇辛認真道。
石楚撫著她臉龐,微笑,“我知道。我不只要你的誠,還要你的心。”
蘇辛一時只知瞪大眼睛瞅他。
他伸手落下她的眼簾,“別那樣看著我,我只是不想你後悔。”蘇辛心裡一顫,“別那樣看著我”……似曾相識……
她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己院中的時候,一樹合歡彤雲織錦,下面立著兩人,一大一小,在拿著樹枝比比劃劃。蘇辛皺了皺眉,眯了眯眼兒,搖搖頭,再細看去,那兩人還在那裡滑稽地“起舞”。是何方妖孽啊,竟來幻化成這樣的圖景戲弄她。
蘇辛的心中常有時是被些迷迷幻幻、不切實際的幻象所遮漫的,正如現在,她三魂沒了七魄似的飄過去,悵悵然不解地問:“你們是誰呀?”
兩人停下了比劃,齊齊站正瞧她,那小人兒一步一跳地撲過去抱住她腿,嬌脆脆喚她,“孃親?”
“胡說,團團在圓圓那裡呢。你究竟是哪裡的小妖精幻化了他的模樣?”
她的問話都是輕輕的,夢話一般。她像是得了失心瘋。
總沉浸在為別人編織幻象的情境裡,久了自己也容易被腦中不自覺便演生出的幻象所迷。精神狀態不太好的蘇辛顯然著了自己的道兒,這大概也算一種職業病後遺症?
團團有些嚇住了,回頭喚道:“爹爹。”
蘇辛更加確定這定是幻象。她究竟走到了哪裡?她此刻在哪裡?莫非還在石楚的房中?她要趕緊從這幻象裡出去,團團還在家中等她呢,他只吃她喂的早飯。
她有些慌亂,扒開那小妖怪的小手兒,急急轉身閉眼,默唸著不知什麼,叨亂了好久,猛地睜開眼,竟還是這裡。她急了,想逃離,恐慌地覺得自己被罩進了一個密織的羅網,她竟一時不知漏洞在何處。她開始回想,這夢境是何時開始的?昨晚的一切又是不是真的?有人要害她嗎?江湖上奇士頗多,難道是有人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她此刻究竟在哪裡?或許此時便是昨晚,她連明光宮都沒出去?越想越可怕,也是,自己嚇自己,能不可怕麼?
晉蘅想許是她平日虧心事做多了,上前一個手刀劈在她後頸,接住她落下來的身子。
團團上前便揮著小拳頭小腿兒對他一陣踢打,“壞人!壞人!你打我孃親!”
晉蘅一把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