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泛紅,臉似火蓮,怒氣蒸騰。紫曲見勢不妙,得了便宜不走何待?轉頭便跑。
紅素嘴角不禁狂抽,見他跑得比兔子都快,更是氣恨在心,二話不說,抖出鞭子便追。
要不咋說這紅姑姑不靠譜呢,她此刻壓根兒就不記得把人家娃抱出來了!
糰子一個人望著越飛越遠的倆人,一紫一紅,突然跳起來拍著小爪子樂呵呵嚷道:“大鳥飛走了!大鳥飛走了!”
晉蘅冷哼一聲,閉上眼睛不去瞧他。他是來躲清淨的,怎的連這老天也看不過去?偏生離了大的,再派個小的來折磨他。
雖然紅素被氣成個瘋婆子的模樣江湖上沒人想象過,因此也更沒人見過,但作為與紅素有樑子的蘅某人,此刻卻沒心情去幸災樂禍。他望望天際那一片紫影,想到他那句“守身三年”,不禁黯然神傷。明光宮的女子明明輕浮得很,怎卻又都這樣有辦法?他越發的氣悶,他覺得自己就是天字一號的蠢貨。
他決定忘記蘇辛,那自然要從她帶給他的影響開始,逐一消滅。自遇見了她,他未有過別的女人,她不許,他同意。甚至她走了,他還傻傻地當個承諾似的遵從。或許,他從來以為她不是自己離開的,她有苦衷。這多少有些自欺欺人。但當無暇顧及時,這種自欺卻是甜蜜的,直到一切真相大白。他覺得若是他未來過湖州就好了,哪怕自欺欺人過一輩子,至少心中不會像此刻這樣苦。
像是出於報復,他去了胭脂香。看著那女孩兒的時候,他真想讓蘇辛也看到這一幕,他不是非她不可、沒她不行的。令他沒料到的是,她竟真的出現了。那一刻,他有些後悔。
晉蘅煩躁地撥了撥眼前的樹枝,他恨上天連份清淨都不肯給他。眼睛不由往團團處一瞄,卻見那小孩子不知在做什麼,跪在地下兩手著地,爬來爬去,靜一會兒,再猛地往前一撲,大概是捉什麼東西呢。他懶得去瞧他,他想離開,卻偏偏又不動。
他再瞥過去的時候,團團已到了湖邊,驚了晉蘅一跳。若是那孩子再一撲,怕是要掉到湖裡。但是惡念又出來作祟了,他告訴自己不干己事,他要徹底和蘇辛以及一切跟她有關的人事劃清界限。雖是如此,他仍禁不住瞟著那孩子,見他果然虎得可以,竟當真還往前撲!他琢磨著石楚也不缺心眼兒啊,怎的兒子跟沒心沒肺的小傻子似的?哼,怕是全隨了蘇辛……管不管?憑什麼非讓他碰見這碼子事兒?不管?不管……那就不是大丈夫!
晉蘅“嗖”地從樹間飛竄而出,正趕上團團倆小手兒激出大大的兩朵水花,他俯身一提,便拎著團團的小領子把他給拽了起來。
團團滿身滿臉的水,被風一吹,哆哆嗦嗦地打了三四個噴嚏,涕泗橫飛,招呼得晉蘅滿臉。
晉蘅不耐,把他往地下一撂,便要離開。走了兩步,又覺得把這麼個缺心眼兒的娃娃一個人撂這兒,實在不妥,頓了下來。他心中憋屈得緊,他幾時變得這般高尚了?蘇辛給他戴了綠帽子,還跟別人生了這麼個……應該叫野種嗎?他使勁閉閉眼睛,管他呢,反正這小子就是他的恥辱啊,他竟還救了他?還怕他再出事!晉蘅窩火得很。
正自掙扎,忽地覺得腿上一癢,那小娃娃竟抱了上來,仰臉兒瞧他,長睫毛忽閃忽閃,瞪大了無辜的眼睛可憐巴巴地說:“舅舅,給團團生火,衣服溼,冷。”
誰是他舅舅?!
☆、第八十九章 伯勞
晉蘅皺眉,幾乎是扭曲著臉想伸手把那孩子的手給掰開;可當摸到了那軟軟小小的兩隻手;又忽地有絲不忍。他未曾握過小孩子的手,不知道這小小的東西竟有一種奇異的魔力;那魔力使他蹲了下來;臉上仍有些詭異,盯著團團。
團團給他盯得有些愣;不知是怕還是冷,打了個哆嗦;又一個噴嚏噴他一臉……
晉蘅覺得自己要瘋了;拿袖子抹抹臉;唰地起身而去。
團團森森地覺得自己被嫌棄了;這在他短短的人生中還尚屬首次。但打一出生就沒爹的娃;幼小的心靈自有一段敏感,他眼淚汪汪地低下頭,扯自己的小衣裳。扯著扯著,就快一絲0不掛了,忽地覺得有人靠近,抬頭一看,那糖人兒舅舅竟又回來了。團團只見他瞧了自己一眼,將懷中一摞乾柴往地下一堆,不一時,一堆暖烘烘的火便燃了起來。他委屈又懷疑地望望晉蘅,抿抿小嘴巴,到底敵不過冷意,撲撲騰騰地跑過去,小袍子掛在身上,滑稽得緊。
晉蘅眼見他大有往火裡撲的勢頭,一把攔過,抱起來放在自己身邊,道:“你娘……”終是嘆了一聲,心道罷了,管她是怎麼教的,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