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巧這下明白了為什麼雲芝不愛在他們這現,這個家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是上至爺爺奶奶,下到大伯叔嬸的,瞧張老爺子眼中那女兒就是賠錢貨的樣子,花氏過去在張家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微薄的記憶告訴雲巧,過去她在張家也很不好,她作為長女,奶奶最會的就是罵罵咧咧差她去做事,後來分家了,沒人指使了,她就指使大兒媳婦,等到長孫娶了媳婦,嚴氏就成了長輩們指使的物件。
雲巧看著那忙進忙出的大嫂,不過比自己大了幾歲而已,好像老了許多,嚴氏嫁進來已經有三年了,生了一個女兒,讓朱氏很看不爽,可這媳婦是自己選的,她怎麼都不願打了自己的臉,自個大兒子也是個碌碌無為的,她的所有希望也就都寄託在了小兒子身上。
“爺爺,二叔,二嬸,雲巧姐你們都在啊。”外面的簾子忽然被拉開了,一陣冷風灌入,一臉書生氣的張立揚走了進來,張老爺子看到他進來,臉上的笑瞬間就綻開了,對正忙著的嚴氏說到,“快給阿揚去倒些熱茶來,起這麼早做什麼,你娘說你昨夜都讀的半夜。”
“這時辰也不早了,今個拜年呢,我也想著給爺爺來拜個早年。”雲巧聽著那文縐縐的拜年詞,腦海中忽然響起了古裝劇中的拜壽基本配套詞,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些話在張老爺子聽著確是十分的受用,這是張家的讀書人,張家的希望啊。
沒一會朱氏就進來了,一口一個小兒,還問他冷不冷,雲巧看那穿的熊一樣的,險些沒笑出聲來,這都冷,身子該有多虛啊。
朱氏可不管這些,兒子是寶,半點凍著都不捨得,又想到他熬夜看書,早上也沒怎麼吃,又差使兒媳婦去做些吃的。
嚴氏一出門,雲巧就看到一個小身影攀在門沿往裡面努力的鑽,一會就看到一個小圓球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看到屋子裡這麼多人,小傢伙有些被嚇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哭鬧,看了一會又自己爬了起來。
一旁的雲苗將她抱了起來,小傢伙穿的厚實,也沒見摔疼,呆在雲苗懷裡也一聲不吭,十分的乖巧。
“阿元,到太爺這來。”張老爺子衝著她招招手,雲苗把她放到了炕床上,阿元熟門熟路地自己爬到了張老爺子身旁,窩在了他咯吱窩下,奶聲奶氣地喊太爺。
張老爺子對這長孫的第一個孩子還是疼愛的,如今她也是張家的頭一個小輩,雲巧看在眼裡,起碼等弟弟妹妹出生前,這孩子還能享受幾年的受寵光陰。
16第十六章
等到三叔四叔他們都過來了,張老爺子像是訓話一般和四個兒子都講了一通話,離開的時候還沒到吃午飯的時間,往年的大年初一一家人要在老張家吃過了晚飯,今年奶奶趙氏的意思是爺爺身子也不利爽,就各自回家吃著。
雲巧她們巴不得回家去,就這一上午的功夫,一家人沒少受奶奶語言的擠兌,又是說孃的不對,又是教訓爹不孝,末了直接把矛頭指向了她,說她這麼大年紀了還不嫁人,這是要丟了張家人的臉。
“大姐,你說立揚哥真能中舉人麼?”雲芝歪著頭想著,村裡人都說這中舉可難了,怎麼大伯孃這神情,好像全天下人都不中她兒子非中不可。
“不知道。”雲巧幹乾脆脆地給了她回答,起碼立揚給她的感覺不像那個陳福,但這古代的科考,從這種小村落考出去的機率很低很低,幾十年能有一人已經是很榮耀的事情了。
回到了家裡,守歲一夜沒休息,雲巧躺在床上補了個回籠覺,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餓著肚子吃了花氏暖在灶鍋裡的粥,到了屋外張老爹正和阿憨說著什麼。
農村的過年便是如此,大年初一走親訪鄰的可以一直到初七初八,有些嫁的遠的,來去一趟也是半個月的功夫,聽著那鞭炮聲到了初五,花氏也帶著他們去田家村的姥姥家,雲巧和張老爹留了下來,開春看著雪融了就要下地,一天都錯過不得。
過了初八花氏才帶著兩個女兒回來,此時院子裡的一些雪已經融化的差不多了,只有遠近的山上都還堆積著雪,這些可能到了一月底都沒能融化光,張老爹把那些過了雪的菜都挖了出來,裝了滿滿兩大籮筐,等著牛叔的馬車一塊去鎮上賣了。
雲巧心中記掛著花氏說過的撿到玉石的地方,二月一到,農忙開始了,花氏捂了谷種,張老爹將家裡唯一的兩畝水田都犁好了之後,播種後張老爹就一心撲在了這兩畝地上了。
雲巧耐心等著天氣稍微暖了一些,獨自揹著簍子腰別上了鐮刀,和花氏打過了招呼,去往田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