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越聽越心驚。
秦王回個京,竟一路有殺手追殺!所以才繞道到了青州?
陸錦鳶的腦袋有些懵,心撲通撲通緊張地跳動了幾下,不禁抬目,不安地凝視著眼前突然變得面無表情,高貴又冷峻的男人。
他目光如寒刀,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案几,明明是一張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面容,眉宇流轉的寒霜卻讓他整個人不怒自威,縈繞著一股涼薄的氣息。
而他一開口,低沉的聲音磁性沙啞,卻毫無溫度,震得全屋子的人都有些驚出冷汗。
王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陸錦鳶的心抖了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一雙晶瑩的眸子卻時不時偷偷打量著衛景珩。
面對來勢洶洶的殺手,他冷靜、自持,一招金蟬脫殼,機關算盡、周密巧妙,將幕後之人欺騙得團團轉。
而如今,他雖近在咫尺,觸手可及,陸錦鳶卻覺得這位殺伐果斷的秦王遠得深不可測,如同一團迷霧,根本看不清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或許陸錦鳶的目光太過專注,衛景珩忽然彎下腰,目光不期然地與她相觸。
他的眸子很冷,帶著狠戾的血色,卻在望向她的一刻,清如明鏡,淺淺地映出著她專注思考的神情。
陸錦鳶有些慌亂,總覺得對方的目光特別深沉,似乎能輕易地將她的本質看透,於是立刻心虛地移開了目光,誰知卻聽到衛景珩無奈地嘆氣:“阿然,信鴿不能吃。”
陸錦鳶一愣,目光微微一挪才發現衛景珩的正前方,有隻雪白的信鴿一臉驚恐地撲騰著翅膀看著自己。
顯然是習慣性地飛下來,想討好地蹭蹭主子,誰知主子的大腿上竟有隻貓!而且還火辣辣地盯著自己!
於是忌憚地不敢落下,委屈地轉著圈。
陸錦鳶十分無語,原本的阿然究竟有多貪吃,才導致衛景珩認為她做的一切舉動都是為了吃呢!
陸錦鳶朝信鴿白了白眼,喵喵叫了兩聲,扭過頭表示著自己的不屑。
衛景珩見狀,轉開目光,一如既往地取下掛在信鴿腿部的信件,信鴿如解放般撲騰撲騰地迅速飛遠了。
衛景珩展開信件,眼瞼和睫毛隨著信紙的字裡行間顫動,最末尾同樣是一個“安”字。
他微微笑了笑,燭火的暖光勾勒出他的完美側臉,薄唇邊上那一點柔和的弧度,令他的面容因為這一笑瞬間明亮了起來。
陸錦鳶雙眼眨也不眨地望著他,他臉上的笑特別明淨,似是一種從內心中透出的溫暖和適意,令他冷冽如寒霜的神色完全融化了下來,彷彿一座冰山突然融化了一角。
這變臉速度也太快了吧……
陸錦鳶不禁好奇,這信件上究竟寫的是什麼內容,竟讓這個前一瞬還面無表情的秦王殿下這般的好心情。
她好奇地踮起腳尖,想偷看衛景珩手上的信件,衛景珩卻突然將她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在了書桌上。
“阿然,明日若是不下雨,就帶你去一個地方。”他摸了摸阿然的腦袋,本來就得天獨厚的嗓音突然變得輕而柔,像是醇厚的百年老酒,溫柔得令人沉醉其中,特別的好聽。
“那裡是我和她初遇的地方,三年前曾去過一次,才知道十年前,她已經搬走了。”
不自主地,沉默寡言的衛景珩在貓面前開啟了話匣子。他不怕阿然知道得太多,也不必擔心一隻貓會聽懂他說的話,只要它保持著無害乖乖的模樣,他的心就異常的寧靜。
有很多壓在心底多年的話,忍不住想要傾訴而出。
輕撫著阿然柔順的毛喃喃自語,衛景珩完全不知道桌上的小貓因為他輕緩沙啞的嗓音,酥一麻了半個貓身。
“後來回京,她一切都安好,我卻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與她相認……又匆匆地趕回了邊關……”
陸錦鳶完全沒想到平日裡面癱冷清的秦王殿下竟然是個話嘮,在一隻貓的面前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
原本酥酥的聲音聽多了就生了繭,已經完全免疫的陸錦鳶無聊地打了打哈氣,完全沒在意衛景珩說的內容,只是似懂非懂地“喵”了聲,然後趴在桌上眯起眼睛。
但聽著聽著,她整隻貓風中凌亂了。
“阿然,這次回京,我就能見到她了。”
“只是十年不見,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
誒?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秦王……早有喜歡的人?
是哪家姑娘這麼倒黴?竟然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