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的往南走去。記憶裡,這座山是東西走向,往南走,有一個城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在縮小。宋琪搖搖頭,她肯定是餓昏了,人怎麼會縮小呢。
疼,鑽心刻骨的疼。
她已經站不住,蜷縮在地。
她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又掙扎著朝那邊爬去。
有水,有水了,她可以多活七天了。
她要活。
她從來沒有這麼堅定過。雖然她不是嬌養大的,可是她從小到大,沒有吃過多少苦。就算妹妹出生,他們一家人也過得很幸福。在那個小鎮上,也算衣食無憂,略有盈餘。
她從小成績拔尖,考上的學校也是一流的學校。如果不是跑出來旅遊,現在她應該坐在教室,上著課。
爸媽,妹妹,好想你們。
終於到了河邊,她已經睜不開眼睛了,憑著感覺,埋頭就喝了起來。歇息了一會兒,終於有了點力氣。
緩緩睜開了眼睛,很好,找到河流了,順流而下,就能出去了。
宋琪嘴裡一直唸叨著:“我要活著。”
又走了三天,她已經能夠抓到一些小魚了,鑽木取火也成功了,吃了一頓烤魚,終於承受不住,睡了過去。
十天了,她一直警戒著,害怕被森林裡的猛獸吃掉,也害怕遇到毒蛇。她把裙子撕開,把自己綁到了樹幹上睡覺。
一直走,不敢停。
可是她太累了,已經到達極限了。
歐陽錦見到宋琪,純屬巧合。
他是丞相府庶子,生母早逝,當家的丞相夫人,容不下他,說他得了疾病,就把他遠遠的打發來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
說什麼傳染病呢,大家心知肚明,不過是藉口而已。不就是怕自己搶了她兒子的風頭嘛。
娣庶有別,他本來也沒有覬覦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過,她還是容不下他。
他娘不過是一介孤女,一無背景,二無才藝,不過是長相出眾些,多得了丞相幾分看顧,就招了人恨上了。
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枉為世家宗婦。一副賢良淑德,不過是表象罷了,內裡,齷齪不堪。
說是莊子,不過幾間土房而已。除了忠叔,一個使喚的丫鬟小廝都沒有。
五年了,如今他都十五歲了,竟然都沒有想起要接他回京。他的丞相父親,這麼些年,更是一句問候都沒有。
罷了罷了,不要也罷。
莊子上的管事,慣是會捧高踩低的,見他不受寵,不僅剋扣他的糧食,還私吞了他不少例銀。
那女人心真狠,每月派人送錢送糧,端的是持家有方,賢良淑德。暗地裡卻吩咐小管事,對他百般苛刻。
如果不是為了韜光養晦,他大可以直接殺了他。
他不屑而已。
忠叔說得對,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做那人上人。
他習慣了每天來山裡打獵,為了改善伙食,也為了偷偷練習武藝。她的孃親,身份不詳,可是忠叔是孃親留給他的,他信孃親。
忠叔確實也對他忠心耿耿,悉心培養。他的武功,也是忠叔教的。在離開相府前,他根本不知道忠叔會武功。
忠叔不說,他也不問。這是他的尊重,也是對他的信任。
歐陽錦沒想過會在這遇到一個小女孩。
破破爛爛的裙子,已經看不出顏色。露出的面板上,有很多的劃痕。她不過十歲模樣,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她手裡緊緊握著一個匕首,一臉的防備。睡得並不安穩,一會哭,一會又喊著什麼。
他聽不清,只是覺得有些可憐。
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落得如此地步。她應該不是明月國人,她的衣服和鞋子,都不像。
他想救她。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歐陽錦喊她:“姑娘,醒醒。”
宋琪睜開眼,見到面前有一個人,先是嚇了一跳,隨後狂喜,她終於有救了。
“救我。”宋琪說完就暈了過去。
她神經繃緊了很久,如今終於見到人,放心暈了過去了。
警察叔叔真好,她得救了,不用死了。
歐陽錦一驚,連忙喊她:“姑娘,姑娘。”
可惜他再也喊不醒她了,她臉上的戒備已經消失,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輕鬆感。
她竟是這麼相信他嗎?
歐陽錦只好認命的背過她,朝山下走去。不經意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