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邊,來之前那都是皇城的禁衛軍,身份比他們縣老爺還高了幾個頭呢。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但是巴結總是沒錯的。
肖遠將頭上帶著紅纓的頭盔給取下來,看也沒看那衙差一眼,朝著打得正歡的沐卿無奈地喊了一聲:“大人。”
沐卿頭也沒回,正逮著一個囂張的家丁往死裡踩。聽著聲音便擺擺手道:“你們來了啊,等等啊,等大人我收拾完這裡再說。”
眾人:“……”
初見的下巴要掉下來了,扯著帝王的袖子道:“你不是說不是你的人麼?”
帝王很嚴肅地點頭:“給沐卿了,是他的人,自然不是我的。”
初見:“……”
白白擔心這麼久了,自己人啊!
肖遠是個很正直的小夥子,看自家大人打得很歡快,也當真沒有打擾,只是猶豫地往裡面望了望帝王的方向,想著要不要行禮。
大家好像都是微服出訪,應該不能擾民吧,所以不行比較好?肖遠琢磨很久,終於決定了,揮手讓身後的人散開站成兩路,等大人打完了好回去吃飯。
衙差們都石化了,連帶著高熊俊也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大人?轉頭看看,那穿著青色長袍正在努力揍一個家丁的男子,被護河軍裡的官兒叫大人?那他是什麼?
高熊俊沒敢往監造大人身上想,你開玩笑麼,自運河開鑿以來,皇上派來監造,說是可以隨意在運河一路行使權力,等同半個丞相。而且監造大人出京還是聖上親自送的,監造大人還是當朝丞相的親生兒子,屬於朝裡橫著走都可以的人,誰敢去惹?
一堆跪著的人心裡都在祈禱,哪怕他是一個護河軍裡的高等將領都好,可別是監造大人。
這誰不好惹,偏偏惹上了這群人?衙差頭頭臉色很難看,匆匆將袖子裡的銀票塞回給高少爺,跪得立馬離他遠了些。惹不起啊!早脫身早好!
沐卿打夠了,一大堂的人也都趴下了。揉揉胳膊鬆鬆腿兒,集體回到帝王那一堆去集合。二牛和彩霞感激涕零,也不管沐卿具體是什麼官兒了,看起來能主事,他們就一齊跑過去跪下:“求大人做主!”
大堂裡一陣安靜,沐卿轉頭過來看著他倆,乾笑兩聲,問:“做什麼主?有人會替你們做主的,別急別慌,都起來,先回去吃飯。”
初見摸摸肚子,咕,是該吃飯的時間了,感謝幾個有良心的還記得。
二牛和彩霞有些不知所措。吃飯?這個時候怎麼能惦記著吃飯呢!
初見拉了他們一把,道:“聽我的,沒錯,跟著走就是了,會有人替你們解決問題的。”
二牛很老實地立刻就相信了初見,彩霞猶豫了一會兒,也就安了心,跟著大部隊走。
肖遠看了地上還跪著的以及躺著的一群人,問沐卿:“大人,這些怎麼解決?”
衙差和高熊俊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哎?這個?先關進他們這兒的縣衙牢房唄。”沐卿很輕鬆地道:“這裡的縣官好像也是個不管事兒的,一窩端了吧,先讓二分隊的小齊頂著,他挺能幹的。”
“是。”肖遠應了,讓開了路。帝王等人一順兒地就走了,留下一客棧的狼藉和一群傻了的人。
就這麼輕易地…就換掉一個縣官麼?衙差顫抖了,吞吞吐吐地問肖遠:“大人…我們…縣官大人什麼錯也沒有犯啊,怎麼能就這麼…”
肖遠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將頭盔重新戴上,淡淡地道:“他一句話,要了這裡所有人的腦袋也是可以的。只是關你們而已,算什麼?縣官會重新換的,他沒錯,但是沒做事也是個錯。就算沒錯也沒做事,大人一句話,他還是得下地牢。”
衙差傻了,腦子裡一片空白。高熊俊也傻了,自己的爹充其量也是個縣官而已啊,也能被那群人那麼輕易地說殺就殺,說關就關麼?
這時候才終於深刻體會到剛剛那姑娘彪悍的一句“老子就是王法”是怎麼個具體含義了。
完了。
…
初見看見熟悉的大船,興奮得直蹦躂,抓著赫連君堯的手就道:“終於回來了啊,你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又不認識路,還差點被狼吃!還好我聰明……”
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經被赫連君堯打橫扛在肩上,直接往船上走。
“啊!等等!別倒著扛我啊!”初見慘叫一聲,帝王冷哼,飛身就上船,進船艙,關門。動作一氣呵成,完成度滿分。
後面的人紛紛笑了起來,跟著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