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善心,那邰蓮好像快生了吧,上次奴婢在集市見到一次,和她嫂子一起買東西呢,她嫂子賊摳,給自己家閨女買了許多的玩意,邰蓮想給未出世的孩子買一雙小人寫,她嫂子還揶揄說不知道是男的女的呢,做啥準備,家裡頭穿舊的衣裳一堆,還買什麼新的。那邰蓮的脾性也真是好,一句話都不說,誰不知道她兄嫂家的銀錢,都是老太太給打發她給的。”
“罷了,不管她那麼多,好歹她兄嫂還願意收留她,索性你把藍姑娘穿過的舊衣裳什麼的都送過去,反正都是頂頂新的,就也說是我們家老太太賞的,順道叫人同她兄嫂帶句話,就說老太太說了,叫她們善待一些邰蓮,回頭我們家四爺娶了親穩定了後,還是會把邰蓮母子接回來的。”
“好嘞,奴婢原話送過去,奶奶還有什麼吩咐?”
“沒了,得空,去把藍姑娘給我抱回來吧,也不用湊日子,就四爺成親那日,把藍姑娘抱回來。”
銀玉應了聲,下去了的,許繡憶起身看著窗外,嘴角,漸漸浮起一抹冷沉沉的笑意。
蘇錦鬱的婚禮,一定是最最熱鬧,最最別開生面的,她會把一個個的驚喜,安排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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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寧堂,許繡憶去的時候,就有夥計小聲湊到她耳朵邊,說蘇蔣氏來了,滿身的傷,如今在蘇錦業的房間裡呢。
許繡憶知道蘇蔣氏必定會來,舉步往蘇錦業房門口去。
房門緊閉著,許繡憶敲門,裡頭警惕的問了一句:“誰。”
“二嫂,是我。”
許繡憶回道。
蘇蔣氏趕忙來開門,通暢明亮的小臥房裡,散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除了血腥味,還有一股屎尿臭。
仔細瞧才發現,蘇蔣氏頭髮上還沾著一些黃褐色的固態物,許繡憶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卻估計蘇蔣氏的尊嚴,生生給忍住了。
“繡憶,繡憶……”
蘇蔣氏話還沒說一句呢,就先哭開了。
許繡憶過去,強忍著嘔吐的慾望,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二嫂,是二哥做的嗎?太過分了,他再怎麼維護那個袁師師,再怎麼想要把你趕走,但是結髮妻,他何至於如此狠毒,二嫂,疼嗎?我叫人來給你上藥。”
“別,繡憶,先給我弄點水,我是逃出來的,我好臭,繡憶,如果不是為了我的孩子,我真的不想活了。”
“二嫂稍後,我去吩咐。”
關上房門,許繡憶一出去,再抑制不住那一股的翻江倒海,衝到後院就把早膳連同黃疸水都給吐了個一乾二淨。
阿福瞧她奔出去的,以為她有事趕緊也到了後院,見她吐成那般模樣,心口驟疼,忙上前攙她。
“三奶奶,你這是怎麼了三奶奶。”
許繡憶一般大口喘息,一遍搖頭:“我無恙,別擔心,叫人送點熱水進我大哥房間,不,弄個浴桶進去。”
“三奶奶你真沒事啊?”
“沒事沒事,我只是被燻到了。”
阿福猶然一臉不放心的樣子,拉著許繡憶的胳膊攙她到了石凳子邊上坐下,見她吐的都是一些肉糜和飯粒,心下又是一疼。
“奶奶你這早膳都吐光了,我先去吩咐人弄水,再給奶奶熬一碗粥吧。”
“不用,我沒胃口,可有山楂糕,我想吃點山楂糕。”
“有的,有的,我去拿。”
阿福忙不迭的跑去了前堂,稍後拿了山楂糕回來,還貼心的拿了一大壺水:“奶奶吩咐的,我叫關哥家的去做了,奶奶簌簌口,吃點東西。”
“謝謝。”
簌了口,吃了幾塊山楂糕,面前把那一股子的不舒服壓了下去,阿福擔心的看著她:“要不要叫大爺給三奶奶把把脈啊。”
許繡憶臉色微變,忙道:“不用,不用,只是二奶奶身上沾了那些髒東西,我看著沒忍住,別聲張,免得傷了二奶奶的自尊,我吃點算的壓一壓,就能舒服些。”
兩人說著話,關大虎家那口子來後院井裡打水燒水,正好聽見,口無遮攔的玩笑了一句:“不知道的,以為三奶奶您懷孕了呢。”
許繡憶臉色又是一變,阿福以為她是因為自己是個寡婦介意別人說到孩子的事情,於是大為不高興的呵了一句:“嫂子你怎麼說話的。”
索性關大虎那婆娘性子豪爽,不是心眼細的人,哈哈的笑了幾句不以為意,就進去灶房燒水。
阿福不放心許繡憶,一直在後院陪著她,許繡憶吃完東西擦了擦嘴,聽到關大虎家的說蘇蔣氏洗完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