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要穴。
整個關雎宮內鴉雀無聲,連張老太醫等人也都屏息而觀,睜大了眼睛瞪著他放手施為。跟醫道一樣,內家功夫也是源遠流長,但人體究竟能把它修煉到什麼極致,始終沒有人知道許多神通流傳於市井之間,吹得讓人難以置信,但不可否認的是,確然有些世外高人能做到旁人無法做到的事。中醫方面也不敢斷然否決這門功夫的神奧之處。
但見得李循方最後一掌拍在蘇淺蘭後頸上,本已死亡的蘇淺蘭陡然張口噴出了一蓬暗紅的淤血,始終把著她脈門的範文採立即驚喜的叫了一句:“成了有脈搏了”
福臨等人無不大喜,可又怕驚擾了這兩人的療救,張著口卻又拼命把到嘴的呼喚嚥了回去。眾太醫則如見奇蹟,一個個目眩神馳。
床上的李循方又恢復了雙掌抵住蘇淺蘭後背的姿勢,只是這一次,他神色蒼白,額頭滲汗,顯見為此耗費了許多功力。
“範先生”他朝範文採示意的點了點頭。
範文採的神色仍然很凝重,又把脈片刻,方才放開了蘇淺蘭的皓腕,將隨身攜帶的針囊取出攤開,選取出一系列長針,夾滿了手指縫。
張老太醫眉毛一抖,雙眼瞬也不瞬地盯住了他動作,拿針的手法如此特異,可知他下針之法也必然不同尋常,卻是要瞧仔細了準備停當,範文採也盤膝坐到了蘇淺蘭對面,先凝神靜氣頓了半晌,調勻呼吸使之綿長微細,方才陡然睜亮了雙眼,雙手齊出,快速沿著蘇淺蘭的頭頂往下,依次插入了銀針。
他一上來就對蘇淺蘭的腦袋下針,福臨等人莫不大吃一驚,可想到蘇淺蘭之前也已經被張老太醫這般醫治過,又是已經死過一回的人,震驚過後倒也接受了這個事實,誰也沒有出聲反對。
範文採手法極快,插完手裡七八枚長針,又依次取出,重新插入另一處穴道,如此反覆。眾太醫本想瞧個仔細,可是到後來,只覺得他的雙手竟快得好像出現了殘影,根本瞧不清了。
就在眾人的焦急等待中,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從夜幕初降一直等到了更鼓三響,室內各處燃起燈燭,照得關雎宮一片雪亮。範文採方才長長吁了口氣,將所有銀針收起,轉身下榻。
許是盤坐太久,加諸耗費心力,他起身之際險些站立不穩,好在范文程就站在他左近,連忙伸手將他扶住。
“我額娘,怎麼樣?”福臨急忙開口詢問。
李循方將蘇淺蘭放回臥位,替她蓋上薄被,也翻身下榻,關注的望住了範文採。他的功夫只能通經活脈,激發人體潛能,護住心脈,留住病人最後一縷氣息,救治上面還是得看範文採的能耐。
“病人畢竟已經斷氣,此番逆天行事,強留她的性命,究竟能不能成事,還得觀賴天命”範文採並不樂觀,對著眼前一干人緩聲解釋:“十個時辰十個時辰之後若是情形仍然不見好轉,那就是天命不予娘娘延壽,某隻能奉勸諸位注意節哀順變”
“那我額娘能醒來不?”福臨心頭髮顫,緊張詢問。
“能”範文採一聲肯定的回答,使得殿中眾人俱是一喜,可他瞬即又接下去道:“但最好不要隨便把病人喚醒,每醒來多一刻,多說一句話,就要多耗費一滴她的生命力,降低她好轉痊癒的機率”
福臨一聽,連忙把到口的一聲“額娘”又吞了回去,聲音也放輕了不少,低聲吩咐:“既然這樣阿娜日嬤嬤您且留下,梅妍嬤嬤、眾位太醫、還有安布,你們暫且退出寢殿,不可驚擾我額娘”
眾太醫如言退回了書房,那裡現在已經變成他們會診商討、輪值守候的地點。布木布泰和梅妍都不捨的凝望著床上終於又有了氣息宛如陷入沉睡中的蘇淺蘭,嘆息著默默離去。
“兩位……”福臨望向救醒斷氣的皇后,立下了大功的範文採和李循方兩人,略一沉吟道:“我額娘好轉之前,離不開兩位護持,只能委屈兩位暫以太醫身份留守書房,不知兩位是否願意?”
範文採跟李循方對望一眼,都點了點頭:“這是應當的”
旁邊范文程見兩人都由福臨接手過去,便即對福臨提出了告辭:“八阿哥臣將兄長和李先生帶到此地,使命已結,深宮之中,臣不便多留請允許臣告退回府,靜候娘娘的好訊息”
“嗯多謝太傅將人及時送到,方使我額娘得回一線生機太傅有功無過事後福臨定將經過上報父皇,厚賞太傅”福臨一面道謝,一面喚來內侍,恭敬地將范文程送離了皇宮內苑。
“兩位先生請好好休息有什麼需求只管吩咐宮中內侍”福臨又喚來另兩名內侍,調撥給範文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