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過你。”姚素素洩氣地將手裡的劍扔到一邊。
顧瀟躊躇不前,終究不想看見她這幅出頭喪氣的模樣,便鼓起勇氣道,“我們再來一次吧,這一次我讓你五招。”
姚素素白了他一眼,比個劍術還要一個小孩來讓,真是丟臉死了,還不如不比呢,“算了算了,我本來就不是習武的料,打不過就打不過吧。”
“可是……”你明明一副很想贏的樣子啊……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姚素素揮揮手,“回頭我也學你,每天都起來練劍吧,反正這雪山看多了也就這般,沒什麼意思,倒不如給自己找點事兒做呢。”
顧瀟臉色頓時有些黯然,看來待在雪山上確實是難為了姚姐姐,然而自己內心深處卻也並不想讓姚姐姐離開,他努力拾起笑容,“嗯,那我以後就和你一起練劍吧。”
話雖如此,但是姚素素卻並沒能如時守約。
原因麼,因為她的時間到了。
後來這幾年,兩人雖然一直待在山上,但是真正相處的時間也並沒有那麼多。姚素素起初是待上大半年,離開兩三年,後來便是待上一整年,離開一兩年,再後來慢慢就待上一兩年,離開一兩年。而每一次離開後再回來,姚素素都會發現顧瀟的身高又抽條了。
一個人總是莫名其妙的失蹤,難免會讓人生疑。
不過山主從來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很少出門,何況他對姚素素的事情完全不在意,自然也無所謂她在或者不在了。而兩個僕人,服侍顧瀟多年,也曉得有些事情不需要自己過於關心。說來說去,最在意的人除了顧瀟,也沒有旁人了。他也不是沒有問過姚素素去哪裡了,但是姚素素從來只說是回家了,若是問家鄉在何處,便說是臨安縣,但是臨安縣顧瀟自己也沒有去過,自然也無從考證。
姚素素心裡也無奈,有些話她也不能照實說,就算說了顧瀟也不見得會相信,難道讓她直接跟顧瀟說:“不好意思啊,其實你們都不是真人,只是被編出來的一堆程式程式碼而已。”這種話換誰都不會相信的,更何況,這個世界的人,正如黃瑩珠所說,從建立以來“它們”已經自行衍生了各自的性格,真實得不像虛構,若非親身經歷,她也不會相信。
越是相處的久,她越是難以區分現實和虛擬。有時候被顧瀟問得煩躁了,便直接不耐道,“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反正我說了你也不知道。”
一方情有可原,不得不苦苦隱瞞,另一方關心則亂,因關心而生出執念。兩人心中都因此種下一個結,卻無解開的頭緒。
歲月如梭,過眼雲煙,眨眼便隨風而逝。一晃便過去了十多年。而顧瀟也即將迎來他十八歲的成人禮。
這麼些年來,顧瀟的生辰要麼就是與姚素素一起過的,每當這時姚素素便會親手為他做一碗長壽麵。要麼就是獨自在冷清的燭光下,戴著對姚姐姐的思念,一口一口地吃著下人們呈上來的壽麵。你問山主大人怎麼不在?這個嘛,誰都知道山主大人性情涼薄,他自己的生辰都不在意,更何況是別人的呢。自顧瀟劍術略有所成後,他更是懶得出門了,若非僕人每天拿回廚房的食盒都動過了,大家簡直都以為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在本朝,成人禮是僅次於婚禮的儀式。成人禮可以選在生辰前,或是與生日同一天舉行。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成人禮對他們來說,都是要少年變為青年,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大人的重要一步。男子從此可以嫁於女人為夫,或是相妻教子,或是打拼事業,或是碌碌無為成為米蟲渾渾噩噩地過一生。女子從此便可娶夫納侍,生兒育女,開枝散葉,或是兼顧傳承家業與繁衍子嗣的職責。
因此為了顧瀟的成人禮,大家早早地就開始了準備工作。
就連他們居住多年的木屋,徐回,吳楠(顧瀟的帶來的下人)二人都重新修繕了一番。
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如意。
可惜天不從人願。
事情的轉變就發生在顧瀟生辰的前一個月。
因他們居住的這座雪山的雪蓮基本上已經被山主大人吃得差不多了,為了找出一朵百年雪蓮(千年雪蓮很少見,百年的也不多),顧瀟和姚素素二人便去了旁邊的另一座山。(陰侖山不是一座山,而是連綿的雪山,他們住的只是其中的一座雪山而已。)
兩人在山洞裡躲了整整兩天天才放晴,終於在山崖邊找到一群綻放的雪蓮花。因崖邊的雪塊易碎,兩人便由體重較重的人拉著繩子綁著大石塊待在崖上,較輕者綁著繩索沿著崖邊慢慢攀巖。因為平衡掌握得不好,姚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