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水就像一把刀,深深剜進她的皮肉裡,割入骨裡。
溼淋淋的冷氣步入了雲落夕全身,冷的她打著寒顫,眉毛的水珠已經凝固成了冰塊,凍住了她的眉毛。
她的唇已經成了暗紫色,臉成了蒼白,成了蒼白,白得那麼駭人可怕。
握緊了拳頭,雲落夕渾身哆哆嗦嗦。
煦渙已經慌亂了,就像一個無措的大男孩。
他點起了壁爐裡的火,褪去了她身上的衣服,為她蓋上了一天厚厚的棉被,抱著她坐在壁爐前面。
吹乾了她的頭髮,抱著她的怯怯發僵、臻白的手,煦渙低頭,在她手背上哈著熱氣,使勁的搓著。
“渙,我冷……我冷……”
一聲聲的冷,讓煦渙無法剋制急躁的心,緊緊擁住了她發冷的身軀,“小傢伙,乖乖,等等就不冷了……”
“我冷……”雲落夕紅著眼眶,臉色開始紅潤了。
“我不該活著,雪水該凍死我的。”
“不準亂想,不準想那些壞想法,不準再逃離我了,不準……呃……”
驀然,煦渙的胸口開始抽疼,他皺起了俊臉,神色開始變得窒息著。
因為太疼,煦渙一時忍不住悶哼一聲。
望著懷裡的人兒還需要他,需要他的厚實的臂膀,所以他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傻瓜,給我好好的活下去,你死了,我怎麼辦?”煦渙壓住了心臟的抽疼,摟住了她的嬌軀,心裡滿是她的悲傷的神色,滿是她壓抑的巨疼。
他笑了,沉痛的笑了。
她還是想起了一切,那是關於悲傷的一切,關於以前的一切,關於他和她的一切。
“渙……”雲落夕呢喃的喊著。
她一直看著壁爐裡跳躍的火焰,她的眼神空洞洞的,憂傷淹沒了她,淹沒了她的靈魂深處。
她和煦渙在一起的童年回憶,她雲落夕想起來了。
她知道為什麼她父母急切搬離了這座老房子,這是她的家鄉,所住的家鄉,這個老房子就是她和煦渙童年的家。
回憶漫延著。
“你叫什麼名字?”那個浪漫的女孩兒問著眼前稚嫩男孩兒。
“我叫煦渙,姐姐,你可以叫我渙!”
“你怎麼在這裡,你媽媽呢?”
“媽媽,我沒有媽媽。”男孩那張帥氣的臉,透著說不出的壓抑,烏黑分明的眼珠子,盯著比他高一個頭的小女孩兒。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望著他小小的個子,童真的臉不該有的孤獨,流露在小男孩的臉上。
小女孩兒露著心疼的微笑:“我叫雲落夕,雲彩的雲,落雨的落,夕陽的夕,你還是叫我姐姐吧,我可是比你高一個頭呢!”
小女孩兒叫雲落夕,小男孩兒叫煦渙。
雲落夕揉了揉煦渙黑得就像墨水的短髮,突然靠近他的頭聞了聞:“哎呀,你這小子,到底多少天沒洗頭了,今天必須好好把你的頭髮給洗得一乾二淨!”
雲落夕拉著煦渙的小手,小小的手沒有一點肥肉,雲落夕緊緊的牽著,沒有一點放開的跡象。
“姐姐,你會牽著我的手,一直這樣,永遠不放開嗎?”
雲落夕往後看去,露出了燦爛的微笑:“當然不會放開!”
小小的煦渙,緊緊牢記了這句話。
姐姐,她叫雲落夕,她說不會放開他的手,被她霸道牽著走的感覺,煦渙無聲的哭了。
兩隻小小的眼睛,哭成了淚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