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年沒有音訊之人,說她還活著,可信度實在太低。
但於洛翱來說,他肯定是選擇相信的,畢竟他謀劃多年,所依仗的不外乎是他皇族的身份。
如果身份不成立,那麼他所做的一切,就只能用笑話來概括。
岑嵩卻不同,倘若他做這麼多,真因為先皇當年盛寵的那位女子,那麼經年而過,他不會沒有尋人。
找不到,那就是已身死,如此一來,他勢必怒不可遏,才會一心一意要報復皇室。
皇甫擎這麼想著,也那麼做了,而洛翱不出所料,果然中計。
看時機已到,皇甫擎與梁榮身一閃,宛若電馳,轉瞬不見蹤影。
洛翱怔在原地,思量著皇甫擎的話,岑嵩發覺他神色不對,看著他正準備問話,卻沒料到就這麼一剎那間工夫,讓人給逃脫了!
偏殿中有密道,位置隱秘,很難被發現。
因此待洛翱回過神,與岑嵩趕至偏殿時,連個人影都沒發現。
“我不希望你有事瞞著我。”岑嵩突然開口,無疑拉回洛翱飄遠的思緒。
臉色變了又變,洛翱挑眉: “我有事瞞著你?”老東西,自從碰上面,就沒少在他面前拿大。
“最好沒有。”岑嵩面沉如水,道出一句。
要不是看在盈盈的面子上,他是萬萬不會幫眼前這狂妄自大之人。
洛翱怒: “你這麼與我說話,就不怕我殺了你嗎?”從一開始聯手,此人就倚老賣老,沒將他往眼裡放,這一點,讓他很不痛快。
“呵呵!”岑嵩皮笑肉不笑,一雙濁目鎖在洛翱身上,一字一句道:“如若不是為了盈盈你覺得我當年會答應與你聯手麼?小子,你別太自以為是,否則,我不介意立馬與你分道揚鑣!”
盈盈,他的盈盈,為這兩字,為這兩字的主人,他此生捨棄太多……
悔麼?
岑嵩在心裡問自己。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無悔,他無悔,即便他的盈盈已經死了,已經與他陰陽兩隔,他也不後悔這麼些年來所做的一切。
雖是這麼想著,卻隱約間感到心口處微有不適。
尤其是腦中躍出今晚宮宴上看到她時的那一幕,不適感愈發強烈起來。
她還是那般清冷……
不,在不知曉他心有所愛之前,她是明媚快樂的,是他……是他不好,誤了她一輩子——平陽。
洛翱不知岑嵩在想什麼,只是定定地注視著對方,冷諷道:“和我分道揚鑣,岑老舍得?”對皇帝的女人都敢動心思,年輕時必不是什麼好東西!
斂起思緒,岑嵩沉冷的目光與他視線相對,哼聲道:“你母妃若真還活著,以我的能力,找到她只是時間問題。”稍頓片刻,他加重語氣,“老夫最厭惡自以為是之人,明白點說,如果不是因為你的母妃,不是因為你當年給我的那封信,我怎麼也不會幫你。”
“後悔幫了我,還是後悔沒在當年就取了我性命?”洛翱反倒不生氣了,背靠椅上,輕叩著椅子扶手,不鹹不淡地問。
岑嵩斜瞥一眼,坐到近旁的椅上,道:“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依然會選擇幫你,但同時我更想殺你。”
“哦?洛翱挑眉:“這是為何?”岑嵩靜默片刻,眼裡恨意湧現,一字一句道:“如果不是那個昏君橫刀奪愛,我便不會與你母親分開,更不會讓她有機會生下你,知道麼?看到你那一刻,我就想到了那昏君的嘴臉,恨不得當時下就取了你性命!”
“岑老說話還是主意些。”洛翱眉頭緊皺,“就我所知,先帝可不是昏君,再者,無論怎麼說,我也得稱先帝一聲父皇,所以……”沒等他說完,岑嵩出言截斷:“你倒有心,莫非忘了十多年前,應國公一門是怎麼死的,忘了雅貴妃和六皇子又是怎麼死的?”說著,他臉上浮開一抹譏笑。
洛翱聲音倏然變得冷厲:“夠了!”
岑嵩卻不以為意,繼續道: “那昏君如果喜歡你母親,就不會平白無故讓她消失在後宮,更不會轉頭娶另一個女子進宮,對其予以專寵。雅貴妃甚得聖寵,這是朝野內外都知道的事,要不然她也不會接連誕下兩位皇子。更不會令那昏君不顧嫡庶有別,長幼有序,欲立六皇子為儲君……”稍頓片刻,他的目光落到洛翱身上,“正因為你氣不過那昏君的行徑,所以才請求我出手援助,除了應國公滿門,殺了雅貴妃和六皇子,既然心中有恨,又做什麼一口一個父皇?”
“那是我的事,你無需多管!”竭力壓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