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今日我便帶你到望月湖,便將你拋灑在湖中,你高興嗎?你自然是極高興的,這樣你就自由了,不用再被我禁錮在身邊,可是你知道麼?這裡,我這裡已經空了,可是即便空了,一想起你,還是疼痛得無以言說。”按著胸口,他一字一句呢喃道。
“王兄。”海明有些擔心地輕喚。
海晏搖搖頭,意在自己沒事,也就在這時,突然吹來一陣風兒,滿樹花瓣如雨紛落,漫天飛舞,落在他和海明的頭上、肩上、衣袍上,抱緊罐子,他將額頭貼在上面,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滑下,落在骨灰罐上,“我會照顧好孩子,但也希望你能給我奇蹟,能麼?你能麼?”起身,他抱著罐子就縱身而起。
望著他飄遠的方向,海明這些時日提起的心,終於落到實處。
話說傑克移魂後,被皇甫熠以最快的速度,趕在天色放亮前送回那戶人家,由於已和原主留下的記憶融合,他心裡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可驚慌的,退一步講,他又不是沒有借屍還魂過,因此,當府中僕人一大早看到他從尚未封蓋的棺木中坐起,驚得大叫少爺詐屍,疾奔靈堂外時,他只是牽起嘴角淡淡地笑了笑,而後,自己強撐著氣力,從棺木中跨出。府中二老聞僕人之言,不但沒有被嚇到,反倒神色激動,趕至靈堂,就見兒子扶著廊柱,在靈堂外的長廊中站著,正怔怔地望著他們二老。
“陽兒……”與僕人們臉上的驚恐之色不同,二老相互攙扶,朝兒子走近,嘴角抖動,眼裡老淚橫流,顫聲喚著兒子周陽的小名。
傑克回頭朝靈堂內看了眼,繼而目光落回二老身上,微笑道,“爹,娘,兒子只是一口氣沒喘上來,才會閉氣,看著與死人沒甚區別……兒子還活著!”以後他就是周陽,是二老膝下唯一的孩兒,記憶中,二老對這個兒子特別好,奈何兒子卻是個情種,因妻子離世,積鬱成疾,長年求醫問藥,終還是沒保住性命,撒手而去,讓年邁二老白髮人送黑髮人,且留下幼子讓二老操心,實在是不孝。
扶著廊柱,傑克緩慢跪地,眼眶溼潤,慚愧道,“都是兒子不好,對月禾離世一事看不開,才積鬱成疾,讓爹和娘擔心了!”這麼說,他是為打消周家二老,以及府中眾奴僕的疑心,免得有閒言碎語傳開,同時,也是他對自己身份的再度認可,好從此擔起周陽身上的責任,孝順二老,養大幼子。
兒子到鬼門關走了一遭,竟一下子看開了,周家二老高興地又是一陣濁淚橫流。
“好,我兒能看開就好,我兒能看開就好!”二老上前,一左一右,扶起兒子,周母道,“娘這就著人請大夫給你瞧瞧,咱們好好調理身體,等身體壯實了,娘和你爹也就能徹底放心了!”說著,她忙對管家吩咐一句,就見站在一旁的管家應了聲,轉身便疾步往院外走。
周父掃了眼靈堂,繼而瞪著一眾奴僕道,“少爺只是閉氣,不是詐屍,若是傳出什麼閒話出府,就別怪我這做老爺的到時不講主僕情面。”頓了頓,他又道,“都還愣著做什麼,快些扯了靈堂,看著都晦氣!”
眾奴僕一聽他的話,跪地應聲“奴才(奴婢)不敢!”起身,手腳麻利地忙活起來。
積鬱成疾,也就是心病,看開了,也就什麼毛病都沒有了,在自個院裡將養了十多日,傑克身上不但有了力氣,整個人的起色看起來也好了很多。
周陽,年方二十有二,身高有一米八三,比他前世稍矮一點點,樣貌俊秀,官身一枚,雖是六品小文官,不過,有這官身在,他就有機會和老大,還有皇甫熠那廝親近。至於日後官要不要做大,根本就不用他考慮,一切有老大在呢!
半個多月過去,連城只是讓魅打聽了下週陽(傑克)的情況,知道傑克一切都好,便也放下心來,想著再過段時日,等傑克身體恢復康健,進宮上早朝,他們總能見到。於是,她安心替母皇監國,但批閱奏摺這樣的繁瑣事,她可是碰都沒碰,全由皇甫熠代筆。
連怡和風清自然不會有任何意見,他們樂呵呵地享著清福,整日裡圍著幼子和包子轉悠。
靈月的夏日與春日區別不是很大,與中原那邊的氣溫作比,這裡簡直就是避暑勝地。連城腹部已經隆起,比之懷包子時的同月份,她現在的肚子可是大了不止一圈,這可把皇甫熠嚇得不輕,生怕親親老婆腹中胎兒長得過於強壯,到生產時讓娘子大人遭罪,於是乎,他嚴格要求連城的食量。
對此,連城沒少在心裡翻白眼。
哼!不給多吃,她就和懷包子時一樣,趁他不在時偷吃,就是不告訴她腹中懷有幾個寶寶。
見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