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的馬車在蕭府大門口緩緩地停穩。
待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後,車伕調轉馬頭,不多會打馬行遠。
正堂之中,蕭父,蕭母看著站在眼前的兒子,又是欣喜,又是氣惱。
蕭湛出事,蕭家二老有從顧祁口中知道一二,為顧全大局,顧祁委婉地要求他們保持常態,莫將事情聲張出去,並向二老保證,會竭力找到舅兄。
所以,自知曉蕭湛出事到今日,蕭家二老即便心裡再不好受,再為兒子的安危擔心,面上卻一直看不出有什麼不妥。
“爹,娘,這是鸞兒。”蕭湛目光柔和,看著身旁已有數月身孕,容貌清秀,舉止間有些拘謹的女子,向雙親介紹道。
蕭家二老凝向那女子微凸出的腹部,半晌沒有說話。
蕭湛又道,“她是孩兒的妻子……”
“你說什麼?”不等他說完,蕭母惱怒的聲音倏然在正堂中響起,“你給我再說一遍,她是哪個?”妻子?臨離京時,還囑託他們二老,一定要在顧三小姐及笄後,第一時間給他定下親事,好等他回京後迎娶新人過門。現在倒好,他們都在擔心他的安危,而他卻一回來就指著一個有孕的女子,說那才是他的妻,這是和他們鬧著玩嗎?
“娘,這是鸞兒,她腹中的孩子是我的,至於我們怎麼認識,又什麼時候有的孩子,等會我慢慢給你們解釋。”蕭湛淺聲說到這,而後,扶他身旁的妻,名叫聶鸞的女子轉身向正堂門外走,溫聲寬慰,“你別怕,等我一會給爹孃解釋清楚,他們會對你和孩子好的。這會你肯定也累了,我先扶你回院裡歇息。”
聶鸞水眸中噙著淚光,靦腆地搖頭,“湛哥,我沒事,我理解伯父,伯母的心情。”
“是爹孃,不是伯父,伯母!”蕭湛神色柔和,淺聲道出一句。
蕭家二老瞪著眼看蕭湛扶著那女子走遠,氣惱之下直接回了主院。
“混 賬!我蕭震怎麼就生了那麼個混 賬東西!”蕭父坐在椅上,眉眼間全是怒氣。
蕭母也好不到哪兒去,“湛兒行事向來有分寸,向來知道自己要什麼,而且他對寧兒那丫頭是動了真心,怎麼說變心就變心呢?”
冷靜下來,蕭母細細思量一番,覺得整件事肯定有問題。
“你現在說這有什麼用?”蕭父看向坐在榻上的夫人,長吁短嘆道,“蓉兒有告訴過咱們,說顧寧那丫頭因為那混小子出事,不僅大病一場,而且人也消瘦得令人心疼,就是平日裡掛在臉上的笑容,都幾乎再難看到。你覺得她要是聽到今日這事,會遭受怎樣的打擊?”
蕭母聞言,心裡不由為顧寧生疼,“那你說怎麼辦?你那兒子就是一根木頭,只要是他認準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你這話就是笑話!”蕭父冷著臉,氣憤道,“顧寧那丫頭是他認準的吧,結果呢?他還不是從外面帶了女人回來,並且兩人連孩子都有了,難不成你想讓那混小子左擁右抱,委屈顧寧那丫頭一輩子?”
“我怎麼捨得委屈寧兒,可是……”蕭母正說著話,就聽到蕭湛沉穩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我會娶寧兒。”二老說的話,他剛在門外都有聽見,那傻丫頭竟然因他病倒……
蕭湛心裡一陣疼惜,推門而入,“我有與鸞兒說過,家裡有未過門的妻子,如果她執意要跟著我,那麼只能做平妻。”
“平妻?你個混賬東西,還給老子整出個平妻,你這是不把寧遠侯府往眼裡放,還是有意羞辱顧寧那丫頭?”蕭父抓起桌上的茶盞,毫不含糊地朝兒子身上砸了過去。
蕭湛沒有躲避,硬生生被砸中左臂,蕭母看著心疼,嘴上卻道,“寧兒夜裡做夢,夢到你被一幫子騎馬的壯漢圍殺,驚醒後她就病倒了!待人稍微有了點精氣神,就求熠親王和熠王妃,還有寧遠侯安排人離京找你,那丫頭這幾個月來,心裡有多苦你知道麼?”
“爹,娘,我是有被一群馬賊圍殺,再此之前還被人暗算,如果不是鸞兒一家人相救,我恐怕已死在那夜……”蕭湛敘說著那晚的事情經過,聽得蕭父,蕭母臉色變了幾變。
“她的父母為救你都死了?”蕭父問。
蕭湛點頭。
蕭母道,“因為你身中那種藥,那女孩子便將身子 給了你,隨後圍殺你的馬賊……”一家子為救他的兒子,家破人亡,只留下個柔弱的女兒活著,而那女子又是因為那種原因……這,這要他們如何是好?習武之人最在意的無非是個“義”字,難道他們要恩將仇報,將那女子趕出府?
要是不那麼做,寧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