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
皇甫熠這幾日一直在任伯床邊守著,因此不知連城這邊發生的事。
“爺,你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要不你今晚好好休息一宿,我在這看顧任伯。”朝窗外逐漸暗下的天色看了眼,離涵低聲勸皇甫熠。
主子這是怎麼了?就算任伯十多年待他如親子一般,但他這幾日所做的一切足夠回報任伯了!且任伯已無生命之憂,他卻日夜守在床邊,累了就靠著椅子眯會眼,醒了就喚下人端湯藥過來,親手喂任伯服下,他難道忘記了他尊貴的身份?忘記他是這大周的熠親王,為個老僕竟屈尊降貴到如此地步。
離涵想不通,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任伯前日醒來不到一個時辰又睡了過去,我擔心他。”皺眉凝望著任伯略帶了絲血色的面容,皇甫熠聲音略顯沙啞道。
唇角微抿,離涵擔心道:“可你這樣身子會吃不消的。”
“沒事,我好著呢!”皇甫熠說著,忽然想到什麼,問道:“寧遠侯府那邊這幾日可有傳出什麼訊息?”
離涵道:“很安靜,安靜得近乎出奇。”
“很安靜?”星眸微閃,皇甫熠若有所思道:“不該呀,以顧二的脾性,寧遠侯府不該沒一點動靜啊?”她那麼緊張幼弟,沒理由不在府裡找出謀害小傢伙的兇手,思緒運轉,皇甫熠起身,只覺頃刻間想連城得緊,想看到她清秀的臉兒,看到那臉兒上的一對梨渦,看到她對他瞪眼,兇巴巴的樣子,心又微微痛起來了,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想起她,一對她動情,心就微微感到刺痛。
“爺你怎麼了?”
見皇甫熠手按胸口,滿是胡茬的臉上微顯蒼白,他不由問道。
“無礙。”搖搖頭,皇甫熠行至桌前,緩緩在椅上落座,“我給顧二寫封信,你給她送過去。”在意她,喜歡她,就讓她知道,這是任伯說的,也是他未來要做的,他是在意她的,是喜歡她的,那麼他就要她從新認識自己,從而接受他,有朝一日嫁給他為妻,唯一的妻。
他要將這些都寫在信中,要她看到,要她明白他的心。
皇甫熠唇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執起墨筆,輕落到潔白的紙上,可他手中動作一滯,眉頭微皺,要怎麼稱呼她呢?
小無賴?不好,既然要她重新認識他,就不能再顯露出痞樣,無論是身上的氣息,還是要道出的言語。
顧連城?也不好,一板一眼,太過生疏,詮釋不出他的心意。
連城?嗯,還不錯,但少了那麼一點點親切。
星眸中光芒流轉,皇甫熠眼裡有了寵溺的笑意,顧二,對,就稱她為顧二,蠻親切的,想來她看到後,指不定還會笑出聲呢,這稱呼怎麼叫怎麼順口,就這個了!
拿定主意,紙上終於落下顧二兩字。
離涵邊研磨,邊朝皇甫熠的臉上瞅,暗道:爺傻呵呵的笑什麼呢?難道他給顧二小姐的信中提起了什麼好笑的事?
“爺你給顧二小姐的信中都寫什麼了?”一個沒忍住,離涵湊過身子,往皇甫熠正在書寫的信紙上瞅了瞅,好奇地出聲問道。
“不許偷看!”身子一扭,皇甫熠擋住他的視線,哼唧一聲道:“爺給王妃寫什麼,你無須多問!”
聞他之言,離涵額上瞬間劃下數道黑線,佯裝不解道:“王妃?爺,王妃是哪個啊?我一直在你身邊跟著,咋就不知你已經大婚,娶王妃進門了呢?”八字還都沒一撇,就已經稱呼人家顧二小姐為王妃,爺也不嫌臊得慌!
皇甫熠可不知他在腹誹什麼,就算知道,怕是也全然不在意,只聽他含笑的聲音揚起:“雖然顧二還沒接受我,但在我心裡她已經是這府中的女主子,是我的王妃。”
“就按著王爺的話說,顧二小姐也只能算是你未來的王妃,畢竟你還沒娶人家過門呢!”離涵憋笑,自言自語道。
轉過頭,瞪他一眼,皇甫熠道:“什麼未來的王妃,我說她就是我的王妃,誰敢說聲不字?”他說話的語氣聽著極為霸道,卻又家帶了些孩子氣,這讓離涵禁不住別過頭,悶笑了兩聲,否則,他怕他憋不住,會爆笑出聲。
爺現在這樣,是沒有痞氣,可真實的他也不是這樣啊!
皇甫熠沒理他,繼續埋頭給連城寫信。
“爺,你確定你現在正常著嗎?”微斂住臉上的笑意,離涵壯著膽子問。
放下墨筆,皇甫熠在紙上輕吹了吹,將那寫滿字的兩張紙摺疊好,起身遞到離涵面前,唇角勾起抹詭異的笑:“你說爺現在正常嗎?”